“之前表現得那麼抗拒,結果連名字都想好了。”森鷗外挪揄的問:“愛君怎麼知道金魚不需要同伴?它現在隻能在小小的魚缸裡遊動,幾天後就要去寬敞的自循環水族箱獨自生活。”
“寵物店門口的大魚缸養著很多金魚,花火從來不和魚群為伍。我看見它的時候,它一個人吐著泡泡玩得很開心。”
川原愛用手指逗弄小金魚,後者玩了一會兒就不感興趣了。“它看見我時會好奇的貼過來,卻不會把我當成唯一的依靠。”
少年用臉頰貼在玻璃上,把圍著水草打轉的小金魚嚇了一跳。
“隻要給它提供最合適的生態環境,它就會好好的活下去了。花火真棒呀!”
川原愛癡迷的看著金魚甩了甩蝴蝶似的尾巴,輕薄的紅紗在水中舞動。
“如果有一天,花火也需要同伴,它肯定會因為寂寞死掉。”
“到了那個時候,愛君會給它找一個同伴,還是讓它就此沉眠?”
森鷗外看著川原愛,少年一定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神采多麼奇異。
“我不知道。”
川原愛期盼又彷徨。
“是獨自懷抱寂寞死去,還是沉淪在陪伴之中......到底哪一個更幸運呢?說不定後者會更加寂寞。”
“真貪心啊。”森鷗外不帶一點感**彩的評價道:“寂寞時既需要陪伴,又害怕在陪伴中沉淪,最終更加寂寞的死去。金魚是這樣貪心的生物嗎?”
森鷗外勾起嘴角,笑意沒有到達眼底。
“這樣吧,金魚即將寂寞而死的時候給它送上同伴,這感情就會永遠不改變。”
森鷗外的建議讓川原愛打了個寒顫。白大褂男人的聲音依舊像大提琴一樣低沉醇厚,他卻聽見若隱若現的水琴聲在演奏不成調的曲子。那曲子未知而神秘,危險又迷人。
“森醫生,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川原愛第一次認真的評價自己的家庭醫生。
被評價的男人換了一副麵孔,他用手抓了抓後腦勺,臉上一派溫和。
“一個建議而已,愛君采不采用都沒關係。”
森鷗外學著川原愛的樣子去逗弄被起名為花火的金魚,花火無動於衷。
白大褂男人嘖了一聲,想到金魚主人對自己的態度。
“物似主人型,花火和愛君一模一樣。”
說話間,森鷗外和抱著魚缸的川原愛走進一家和式餐廳,他們在服務員小姐的帶領下落座。
點單時森鷗外以醫生的身份拒絕了川原愛不合理的要求,把天婦羅、炸豬排、烤魚、銅鑼燒等容易加重病情的食物從菜單上劃去,給川原愛點了一份營養美味的豚骨拉麵。
“因為森醫生很討厭。”
川原愛撇嘴,他不開心的戳了戳魚缸。
“所以我和花火都不喜歡你。”
“是嗎?”
直麵目標人物不喜的森鷗外神色不變。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和川原愛各倒了一杯茶。
川原愛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瓷杯,青花白釉的杯壁上有一隻不輸陶瓷的手,那手溫潤白皙,修長有力,無論是執傘還是執杯,總能第一時間吸引他人的視線。
“愛君明明很討厭我,卻總是忍不住觀察我的手,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森鷗外的笑容變得戲謔。
被戳破的川原愛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隻是好奇醫生的手有什麼不一樣。”
森鷗外捏住川原愛的下巴,把少年的偏過去的臉轉回自己麵前。
“愛君的視線讓我困惑自己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比如臉沒洗乾淨。”
少年的下巴暈開一片緋色。
“每次我想詢問你,愛君都會提前移開視線。”
森鷗外輕笑,成年男性的篤定感再一次出現。
“愛君可以儘情看啊。”
川原愛臉色煞白。
“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