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小腦袋,安歌湊近了問:“誒,你為什麼會認出來?我哪點讓你印象這麼深刻?”
這祖宗給人的感覺永遠都很淡,自帶的疏離感,將自己和其他人一律隔開。
她是哪點這麼突出,突出到讓祖宗記憶這麼深刻?
傅斯珩抬手,目光捕捉到前麵停下來等看戲的傅周深,指尖突然改變了方麵,落到了安歌腰上,帶著人往懷裡一勾。
安歌腰細,盈盈一握若無骨。
曲線緊致,隔著薄薄的衣衫,感受不到半點兒贅肉。
美倒是挺美的。
就是刺人。
“傅周深在看。”
安歌眼珠子轉了一下,忽然抬起雙臂,勾上了傅斯珩的脖頸,壓著他低頭。
兩人唇離不過半寸。
“你說呀。”
傅斯珩低頭,看著安歌模樣,做了個萬分輕佻的動作。他的食指指尖墊在安歌下巴上,虛虛往上一抬,迫使安歌抬頭看著他:“你以為把頭截了我就認不出?”
“你在我身邊睡了一晚,當我是死的。”
“你確實睡得挺死的,那麼大個活人你感覺不到。”
“想知道理由?”傅斯珩虛眯起眼睛。
安歌的好奇心占了上風:“想。”
迎著落日,傅斯珩瞳色的更深了一點兒。
祖宗輕飄飄地開口:“你胸上有顆小痣。”
高清像素,放大了看清清楚楚。
“砰”的一聲,安歌仿佛聽見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裡炸開了。
炸的粉碎。
炸的四分五裂。
炸的她想和傅斯珩同歸於儘。
飯桌上,除了傅周深幾乎沒人開口,喬瑤是怕惹傅斯珩不痛快,沒敢開口。傅斯珩則完全是不想搭理彆人,連筷子都動的很少。
安歌同樣沒怎麼動筷子,繼上次腦內循環播放“那我可能得帶八十層濾鏡看你”後,又換上了新的cd。
這次的cd名叫:“你胸上有顆小痣。”
超大音量、顱內循環、立體環繞。
飯局到尾聲。
傅周深放下筷子,對喬瑤低聲說了幾句。原本臉色僵了一晚上的喬瑤換了個如沐春風的笑,帶著幾分羞澀,應允了聲後出了包廂。
包廂門被合上,室內隻剩了三個人。
安歌捧著茶盞,透過嫋娜的茶霧,在看牆上的畫作。
雕花木桌一角置著盞鏤空的陶瓷燈盞,內燃著特製的香,透過鏤空的梅花瓣,香味絲絲縷縷的滲出,十分淡雅。
傅周深放下筷子,問:“你們同居多久了?”
“三個多月。”傅斯珩回。
安歌捧著茶盞,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踏馬又是什麼新的愛情劇本?
傅周深點點頭,看向安歌的眼神愈發地讓人難以捉摸,笑了聲:“阿珩倒是藏的挺深的。”
“怎麼的?金屋藏嬌,怕爺爺他們知道?”撂了茶杯,傅周深也不兜圈子了,重新換上一副好哥哥的麵孔。
傅斯珩沒搭話,指尖把玩著個空茶盞。薄薄的釉色杯身在他的指尖,愈發的像件工藝品。
隻是那似牽非牽的唇角,看上去更像譏笑。
幾次和傅斯珩battle下來,安歌也算有對傅斯珩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人現在絕對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人畜無害。
“爺爺年紀大了,近幾年的身體你也知道的,大不如從前,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你那樁婚事到現在都還壓在他心頭上,時不時念叨幾句。”
“他急,下麵一群人跟著急。包括我爸媽。”
“阿珩,既然你定下來了就趁早讓爺爺和我們都安心安心,儘早把婚給結了。”
安歌捧著茶盞,不動了。
這家人畫風怎麼這樣?
傅斯珩到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怎麼一個個催婚跟催命的一樣。
“爺爺看到安小姐照片很開心,吃飯時都時不時拿出來看幾眼,他說安小姐看著就漂亮,還說阿珩喜歡的就是合他心意的。”
“阿珩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傅周深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大段話,又問:“不知安小姐對結婚這事,有什麼看法?”
傅周深問完,安歌就想起幾天前傅斯珩說過的話。
不知安小姐意下如何。
難怪是兄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病得不輕。
放下茶盞,安歌繼續保持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一隻手卻悄悄滑下了桌子。
“我聽傅……”說到一半,安歌拿出自己為數不多的演技,把傅斯珩的名字換成了阿珩,輕緩地念出口。
“我聽阿珩的。”
敲你奶奶。
舌頭差點打結。
安歌想著,滑下桌子的那隻手已經掐上了傅斯珩的腰。
“結婚的事等等再說。”傅斯珩不鹹不淡地回。
傅周深語不驚人死不休:“那阿珩是想玩玩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