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頂級超跑配世界超模。
品牌爸爸不差錢,自然舍得砸錢請頂尖模特來開場或者拍攝廣告。
為了工作,安歌了解過一些這方麵,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福特GT。
因為實在太過經典,以前是經典,現在依舊是經典,將來同樣會是不可取代的經典。
FT傳承了六十年代稱霸賽壇的GT40車型,傳聞秒提速破百。
然而現在馬路中央,深藍色的福特GT底盤穩如泰山,待在原地至少有三分鐘沒能往前挪一步。紅黃綠燈交替亮起間,這才龜速爬行。
太磕磣這車了。
安歌心想還不如小電驢來得快。
過了市中心,傅斯珩一腳踩油門,上千萬的GT終於發揮了它原本的性.能,瞬間提速,將路途時間一縮再縮。
到白鷺湖莊園時,正趕上飯點。
大早上便開始坐立難安的南嫻一聽到門鈴聲,立馬將手中的碗丟給了安之儒,搶著去開門。
門一開,安歌勾上了南嫻的脖頸晃了晃。
“南美人,想不想我啊?”
“想死我們家閨女了,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抱了抱安歌後,南嫻將安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遍,發現自家寶貝閨女還是白白嫩嫩的美咕咕,這才放了心。
“天這麼熱,你穿個長袖襯衫做什麼?”
安歌一噎。
問的好,做什麼呢?
正尷尬著,擺好碗筷的老安頭雙手背在身後慢慢悠悠地晃了過來,他先是掃了眼傅斯珩,又掃了眼安歌,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來就來了,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老安頭側身,讓倆小的進了門,“以後還能不回來了?”
“以後肯定常回來!”
老安頭輕哼一聲。
“洗洗手,來吃飯了。”
“好的,領導。”
安之儒和南嫻都知道傅斯珩父母的事,對他不曾開口喊爸媽隻喊伯父伯母給予了充分的理解。
安歌也從沒強求過傅斯珩。
畢竟要是換她出生在那麼個家庭環境裡,有這麼個爹媽再加上一天到晚沒事找事的哥哥,她沒長歪就不錯了。
餐廳。
老安頭坐主位,左手邊依次坐著傅斯珩和安歌,右手邊則是自倆小的回來就滿心歡喜忙不停替小的夾菜的南嫻。
氣氛熱絡,還不錯。
“多吃點。”南嫻用公筷夾了滿滿一小碗紅燒小排給傅斯珩,“一大家子有一個瘦子就好了。”
她說著,又夾了塊藕餅堆在了傅斯珩快要冒尖的碗裡。
“我們家閨女啊她不會做飯,指望她指望不上,節目上辛苦你了!”
彆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挑剔,南嫻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自從自家閨女當了模特以後,她連個投喂的人都沒有了,這個不能吃那個要少吃的,一頓飯吃著可沒意思了。
好不容易傅斯珩來了,南嫻可算是又找著了一個新的投喂對象。
傅家吃飯規矩多,傅斯珩沒表現出任何不適,略頷首道:“謝謝伯母。”
一旁沉默良久的老安頭看著,反手從桌子底下拎了瓶酒上來,接著又變戲法似的摸出了倆精致的小酒盞。
酒是老安頭珍藏多年的花雕酒。
和安歌一個歲數。
這是安之儒祖上那邊的習俗,但凡有女兒出生的人家,都會在女兒滿月的當天選花雕酒一瓶,泥封壇口,一直藏到女兒出嫁那年再打開。
是以又叫女兒紅。
安之儒手上的那瓶是安歌出生那年請人釀的,一直珍藏到現在。
老安頭不愧是舞筆杆子的,一珍藏的女兒紅被硬是被他說出了花兒。
酒盞相碰,清脆一聲響,有幾滴酒灑出了杯盞,滴到了桌上。
酒香醇厚。
傅斯珩不怎麼碰酒,推不掉碰的也少,但在聽完安之儒的話後,他陪著安之儒一杯接一杯的喝,看架勢和喝水一樣。
半瓶下去,傅斯珩半點不見醉意,眼底一片清明,倒是安之儒先上了頭。
安歌怕老安頭喝多了漲脾氣,借著酒勁數落她,再加上老安頭召她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至今也沒說,那就更不能讓他醉了。
見狀,安歌一直踩在拖鞋裡的腳丫子拿了出來,輕點了點傅斯珩的小腿,朝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彆在陪喝了。
酒過三巡。
安之儒見時機差不多了,“啪”的一下,將空酒盞叩到了桌上。
來了!
老安頭要發表演講了!
安歌點在傅斯珩小腿上的腳丫子一縮,想退回去。沒退得了,她整個小腿被傅斯珩的一雙長腿勾住,搭到了他的大腿上。
安歌:“……”
正醞釀著發話的老安頭咳嗽了一聲,安歌顧不上其他,忙坐直了身子。
“你們領證有段時間了吧?”
傅斯珩輕嗯一聲。
安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節目的第二集我和南嫻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看了不少遍。”老安頭套話似的問,“你們倆喜歡小孩子嗎?”
繼續小嘰啄米的安歌:“喜歡。”
呀。
太喜歡了。
小寶寶香香軟軟、可可愛愛的,不哭的時候簡直是個小天使。
傅斯珩未置一詞。
“哦——”老安頭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下一秒,話鋒一轉。
“喜歡也不是什麼壞事,但你這麼早生孩子做什麼?”
“不想走秀了?國模之光拿到了?二人世界過夠了?”
老安頭來自靈魂深處的死亡四連問。
安歌:“…………???”
當初是哪個老頭子著急慌忙地要把她嫁出去的?
老安頭的臉說變說變,堪比川劇變臉。
質樸的提問完畢,老安頭又開始抒情:“當然,爸爸也不是反對你生孩子,但是你還小,你的未來還有無數種可能。”
“你見過海島邊淩晨五點多的太陽嗎?你潛過深海見過那裡的月光嗎?你聽過……”
安歌沉默。
淩晨五點多就有太陽了嗎?海底的月光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老安頭的職業病上來,排比句一個接一個,中間運用了多種修辭手法。
總結一句話:孩子不要生。
抒情還在繼續,即興演講逐漸從**轉向收尾。
看安歌沉默的樣子,再看傅斯珩若有所思的模樣,安之儒認為自己這番話說到了倆人的心坎裡。
為人父母的嘛,總是這樣的。
閨女沒結婚之前,擔心閨女嫁不出去找不到好人家。
安歌那件事出來,他又氣又心疼,害怕她被騙,但有了傅斯珩的保證倆人順利地領了證,他才稍稍安了點心。
但這也不代表他就把安歌徹底丟給了傅家,他閨女還小,世界還沒看夠呢,嫁到傅家不是專門生孩子的。
這結了婚還能再離呢?
想都彆想哄他閨女這麼早生孩子。
老安頭收尾的話說完,自以為演講很完美,剛齜牙,就聽見傅斯珩說了一句話。
“我沒想過要孩子。”
老安頭的牙齜到一半,瞪眼:“以後也不想?”
“不想。”傅斯珩沒猶豫。
老安頭:“…………!!!”
他不是那個意思!
這孩子還是要的,他和南嫻還想玩小孩子呢!
一頓飯,傅斯珩心情還行,安之儒就鬱悶了起來。
安歌聽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祖宗不虧是祖宗。
能把老安頭說得一句話哽在嗓子眼裡。
吃了飯,安歌帶著傅斯珩回了臥室。
傅斯珩喝過酒,身上帶著薄薄的酒香。
安歌的臥室裝修大體上保留了她學生時代的風格,清新之中帶著點少女感。
層疊的紗窗簾垂落在地板上,白色書櫃懸在牆上,下麵一角的懶人沙發上堆滿了抱枕,原色的地毯鋪在床前。
傅斯珩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打量著自己老婆以前住的地方。
臥室內常年燃熏香,香味沉積下來,令人的神經舒緩。
安歌將滑下沙發的抱枕撿起丟了回去,轉身朝傅斯珩看去:“你不想要孩子?”
“暫時不想。”
“你不想要昨晚還不做保護措施?”
傅斯珩眼尾一勾:“沒那麼準,一次就中。”
安歌再接再厲,晃了晃手指頭:“昨晚可不止一次,傅總什麼時候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沒信心了?”
傅斯珩輕眯起了眼,半晌,突然輕嗤了一聲。
這問題不好回答,來回都是個送命題。
說不準,那是他能力不行。
說準,那是打他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