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一
“恭喜啊。”趙玥接過hcg化驗單，看了眼上麵的數值, “已經快一個月了。”
“不過暫時不用做子宮b超, 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s市人民醫院，婦產科。
科室儘頭的辦公室內, 窗明幾淨，白色辦公桌一角養著盆水仙，枝條抽得正盛。
趙玥囑咐了幾句，抽空回了自家閨女林思晗的消息後，低頭在病曆上簽字。
人聲一停, 室內靜了下來。
安歌還在愣神。
快一個月了？
倒是照例陪安歌過來體檢的秦湘很快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道謝：“謝謝趙醫生, 辛苦了！”
“小事。”趙玥笑笑, “我還是頭一次見時代影視給藝人的季度體檢加這一項的呢！新規定啊？”
“當初我們家閨女的孕檢也是我做的，不過不是公司安排的。”趙玥瞧著安歌發愣的樣子, 又想到林思晗當初的模樣，不由地好笑，“我們家那閨女也是, 搞得跟不是自己懷孕的一樣, 還是小沈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哪有啊。”秦湘嘀咕一聲，“我們小周總還不知道呢！沒這項規定！”
“喲？那這是？”
“我這不是估摸著像嗎……”秦湘輕咳了一聲，“帶她過來查查。”
趙玥點頭, 讚許地說道：“這行壓力大，生理期推遲倒也正常，你反應挺快的。”
秦湘打了個哈哈。
可不是嗎！
自從成了安歌的經紀人, 她都快向生活助理看齊了，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家這個泥石流操心，連泥石流的生理期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生怕哪天出了什麼意外，她兩邊都不好交代，尤其是傅斯珩那邊，比自己老板還恐怖。
這行壓力大，hf模特為了保持身材幾乎都吃得很少，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生理期不固定倒也正常。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安歌，她沒壓力也不缺錢，平時走走hf，偶爾走幾場商業秀，日子過得跟玩兒一樣，不忙的時候天天蹲家裡玩那個塗色小遊戲。
再加上傅斯珩慣著她，對她的一日三餐把控得很嚴，吃得健康又養生，怎麼可能不正常？
九月中旬她就開始恐慌，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偏安歌和沒事人一樣，對這一情況毫無察覺，她又隻是猜測，乾脆借著這次季度體檢順便給泥石流預約了孕檢。
結果好巧不巧又碰上林思晗的媽媽坐診……
秦湘在心裡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趙玥簽好字，將化驗單夾到病曆中，又細細地瞧了眼安歌。
小丫頭個子高，素顏氣質又好。
一身白色雪紡裙，肩膀處由透明網紗拚接而成，袖子上有星星亮片，腳下一雙白色平底鞋。
長發柔柔地彆在耳後，秋水瞳裡滿是茫然和疑惑。
看著非常討喜，隻是看起來完全沒做好當媽的準備，一副狀況外的模樣。
安之儒把自家閨女當寶貝，在學術圈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初安歌突然領證，連老林都吃了一驚。
趙玥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後，看安歌還沒回神，不由地拿筆敲了敲桌沿，連叩了三下。
“閨女啊。”趙玥伸手，在安歌眼前晃了一下，“回神了！”
“不想要？”
“啊？”安歌回神，下意識抬手護住了小腹，“不是！”
隔著雪紡裙，她的小腹平坦，甚至隱隱往下凹。
很難想象這裡住著一個小朋友。
“怎麼？”趙玥將安歌的小動作儘收眼底。
“怎麼就隻有一個月……”
“嗯？”趙玥疑惑。
安歌抿了抿唇。
自從聽見趙玥那聲恭喜之後，她就在算時間，結果怎麼算都對不上，越算越亂，越算越迷茫。
怎麼能夠隻有一個月呢！
她明明從上個月開始就犯懶發困了！
怎麼著也得兩個月吧！
“我好像上周就有點犯懶發困了……”
秦湘一哽，唇角抽了抽。
趙玥也被噎了下，頓了頓，又問：“不然閨女你想幾個月啊？”
“兩三個月？”安歌說著試圖豎起三根手指頭，中指豎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翹著尾指和無名指給趙玥看，“兩個月。”
秦湘一把將安歌翹起的兩根手指頭摁了回去：“彆給你的懶惰找借口！就是傅總太慣著你！”
趙玥忍笑：“那可能是心理作用。你現在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懷孕的嗎？具體哪次還有印象嗎？”
“沒感覺？”
趙玥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非常直接。
安歌：“……”
她應該有什麼感覺？
這還能有感覺的嗎？
這問題超綱了，太難了，不在她能力範圍內。
整個九月份她那麼忙，一場秀接一場秀的趕，休息時間少的可憐，和傅斯珩聚少離多的，再加上又一直在避孕，她怎麼可能知道具體是哪一次？
倒是月中休息那幾天，因為太久沒見麵，傅斯珩沒控製得住，但是那也有保險啊……
安歌想到當時的情況，驀得耳根子一熱。
“一直在避孕？”趙玥了然，一猜一個準，“純屬中獎？”
“嗯。”安歌點頭。
純屬中獎。
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趙玥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叮囑道：“彆緊張，我就隨便問問。”
“畢竟也不是百分百避孕，成功率一般為85％，正確使用的情況下，成功率可到98％。我聽我家閨女說你們小夫妻倆感情好得不行，有也正常。”
“頻率問題。”
秦湘憋笑。
安歌：“……”
還頻率問題？
這話翻譯成大白話，潛台詞不就是概率**件，她和傅斯珩次數多，有那可是太正常了。
趙玥又叮囑了幾句，末了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哦，對了，最近都不要有夫妻生活，哪怕過了前三個月，夫妻生活也不要太頻繁太激烈，懂不啦？”
趙玥特意強調了不要太頻繁太刺激這幾個字。
安歌仿佛再次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誒，我回頭再和南嫻說，下次再檢查你記得把小傅叫過來，我再給他說一遍。”趙玥擺擺手，“行了，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
“好，謝謝趙阿姨。”
“客氣啥啊。”趙玥笑完，開了個玩笑，“你們家老安頭天天攛掇我們家老林出去釣魚，你沒事可以跟他出去散散心，讓你爸也炫耀炫耀。”
人民醫院，中庭。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秦湘將袋子遞給安歌，“我讓司機先把你送回去，反正你最近都沒什麼工作，好好休息。”
安歌尾指勾著裝著病曆和化驗單的小袋子晃了晃：“你先回去吧。”
秦湘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安歌：“小祖宗，我哪敢讓你一個人呆著啊，萬一你又路見不平一聲吼，揣著肚子裡那個小小祖宗上去就跟彆人打架怎麼辦？”
“回頭傅總還不得找我！”
安歌指了指中庭裡的長椅，說：“我在那裡坐一會，等下讓他過來接我。”
“真的？”
“真的。”
秦湘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不行，我還是留在這裡陪你吧！”
“彆——”
“你看我是那麼不理智的人嗎？”
“你是！”秦湘又補充道，“而且這裡還是醫院，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萬一你一個控製不住衝上去就要教彆人做人怎麼辦？”
“你可是有前科的人！你連傅總都敢教育！你就說吧，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
“你不是有急事？”安歌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現在是法治社會，動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們要講道理。”
“而且哪有人天天來醫院鬨事又正好被我碰上。”安歌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現在她最大，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文明人，不動手。”
“真的？”
“真的，你快去忙吧。”
秦湘勉強點頭同意：“要不我讓小圓過來陪你？”
“行了，你放心的走吧。”安歌朝秦湘揚了揚手機，“我現在給傅斯珩發消息讓他過來接我，總行吧？”
“那行。”
秦湘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不忘強調：“你可千萬彆搞事啊！”
安歌比了一個好的手勢，尾指勾著小袋子，坐到了長椅上。
醫院裡人來人往，住院部的大樓後麵種了片海棠花，恰好進入了果期。
十月的天，陽光正好，風也舒適。
安歌拿著化驗單看了又看，看完一遍再看一遍，唇角一抿後勾起了笑。
單手撫著小腹，安歌略伸直了腿，腳跟點在地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哼起了《小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