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冬末春初,地上的積雪還未融化完全,被堆放在一邊,混著沾染上的泥土,顯得純淨而臟汙。

屋外的溫度仍然寒冷得讓人發顫,但在暖氣充足的室內,人們就不得不脫下厚重的外套,甚至挽起袖子了。

禦影玲王折好最後一個用來搬家的箱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緩緩吐出口氣,扭頭望向室內的另一人:“星,這樣就結束了吧?”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應聲轉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嗯,屋子裡基本都收拾好了,多謝你,玲王。”

饒是自對方下飛機後,他已經麵對這張臉了48個小時,禦影玲王還是不由得有種被笑容晃花眼的錯覺,沒辦法,無論相處多久,視覺上的衝擊總是無法磨滅的。

柔軟微長的黑發被利落地在腦後紮起,露出少年輪廓與五官皆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臉龐,黑發黑眸,明明應該是單調的搭配,卻因在燈光下深邃而明亮的瞳孔而顯得光彩奪目,再配上白皙的皮膚,上挑的眼尾,和畫龍點睛般的淚痣,無論近看遠看,都讓對方看起來像從藝術品裡走出的人,一見便讓人驚歎。

“……如果你去進軍演藝圈,哪怕成天板著臉,日常活動就是拍照片,肯定也會有粉絲的。”禦影玲王忍不住感歎。

聽到好友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少年先是微微愣了下,隨後很快揶揄了回去:“怎麼,禦影大少爺要捧我出道嗎?”

他俏皮地眨了下左眼,於是淚痣也晃人心神般地靈巧地動了一下:“我很期待哦。”

禦影玲王深知對方的脾性,連忙擺手告饒:“彆!彆說我真的這麼乾了,就這話讓你大哥知道了,他也非得登門來找我算賬。”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地扶了下額頭:“這次我不肯幫他說服你留在英國,估計他已經記恨上我了。”

“其實你答應他也無所謂的,”霜月星笑笑,“反正他也知道,我的決定一向不會輕易改變。”

禦影玲王沉默片刻,忍不住借著身高的優勢揉了兩把霜月星的腦袋:“……話雖如此,但我們之間不是有過約定嗎?”

“既然擁有缺乏家人的支持的夢想,就彼此支撐。”

“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掃你的興。”

說到這裡,禦影玲王突然抱臂,嚴肅地看著他:“而且,比起被你大哥記恨,跟你鬨彆扭才是我最害怕的。”

“你生起氣來什麼樣,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在好友控訴般的注視下,霜月星隻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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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感謝陪著自己處理回國手續、搬家的禦影玲王,霜月星在確認好廚房情況後,就叫了一批食材上門,親自下廚,給自家好友做了頓既符合對方自律需求,又能大飽口福的午晚餐。

二人都從小養成了吃飯時一心一意的習慣,所以直到餐後,關於霜月星今後在東京生活的安排才作為一個話題被展開。

“話說回來,星你下周一就要入學了吧?是哪所學校?”禦影玲王思索了一會兒,猜測道,“梟穀?井闥山?”

霜月星有個奇怪的習慣,哪怕是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也不會輕易告訴彆人。雖然即將轉進的學校他早已想好,不過至今為止,不僅禦影玲王,恐怕霜月星的兩位哥哥都對他的去向暫且不明。

當然,如果你主動開口問的話,霜月星一般是不會隱瞞的,如果不方便說,他也會直截了當地拒絕回答——坦然又有些傲慢的處理方式。

而學校顯然不會是什麼隱私,霜月星很快回答:“都不是,我選了音駒。”

“nekoyama……”身為在從小一直在東京生活的人,禦影玲王對這個名字倒不算陌生,“也是老牌排球強校,不過……這兩年比較沉寂啊,教練也在病休。”

霜月星點點頭:“這幾年的話,確實是這樣。不過最近我聽到消息,貓又育史教練已經回歸了,總之,我對音駒下個學年的比賽成績很期待。”

“而且至今為止,音駒大概已經有五六年沒有過專職經理了。”

同為聰明人,禦影玲王很快就明白了好友的打算。

梟穀和井闥山當然好,問題是風頭正盛的排球強校真的適合霜月星嗎?如果他擁有健康的身體,禦影玲王相信霜月星絲毫不會懼怕在任何競爭激烈的排球社爭取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然而,身為與對方相處了幾年,且誌同道合的好友,禦影玲王在無比確認對方對於競技體育的熱愛的同時,更加明白霜月星的身體有多不適合參加正常比賽。

一場正規的排球比賽是五局三勝,高中生聯賽考慮到未成年人的體力和賽程,有時會選用三局兩勝的規則,但即便隻打兩場,也至少需要場上選手持續進行一個多小時的劇烈運動。

對於一個有著先天性心臟病,剛剛通過手術和術後恢複遠離性命之憂的人來說,即便一次兩次無事,長此以往無疑是在過度消耗自己的生命,霜月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於是他退而求其次,既然無法自己真正站在競技場上,就做背後那個不可或缺的人。

回到日/本,利用這裡的社團機製體驗不同位置的工作,熟悉排球比賽,結交朋友,規劃未來的生涯路線,就是霜月星計劃的第一步。

至於為什麼不選擇在國外,原因很簡單,如果他的兩個哥哥知道了他的決定,必定會大手一揮,隨便投資一個離家近的排球俱樂部,然後把股份全部安在他身上,讓他直接空降隨便哪個職位,然後開始悠閒的養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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