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穹還是有點覺得不太靠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原濯。
“你確定真的要這樣？”
原濯扭過頭看他，“你爸我都親自給你做司機了，這牌麵你還怕不夠大？你放心，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問我就是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爸教給你的那一套拿出來，給我風風光光地走個紅毯去。”
他點了點耳邊的迷你耳機，又一挑眉。
“還是說，你連這點看清事實的勇氣都沒有？”
“我有！”
原穹一口氣提上來，瞪了他一眼。
不就是去試一試郝白嗎！
哼！他當然可以！反正老頭子被打臉了，可彆怪他之前沒給他留下餘地！
原穹憋著這口氣，立即伸出和他爸同款逆天的大長腿，隻露出一隻皮鞋，識貨的記者們就開始瘋狂抓拍了。
「大魚！這肯定是條大魚！」
「拍！往死裡拍！就衝這雙鞋，拍他肯定沒錯！」
無數的燈光閃爍仿佛永不停息，低調內斂又奢華的車身裡，伸出來的大長腿也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至極。
從知名大家手工訂做的皮鞋，乃至配的襪子，再到這身看似簡單卻點綴著一枚閃爍著耀眼光明的鑽石彆針的西裝，最後露出來的，是原穹和原濯如出一轍的臉蛋。
雖然還有些稚氣，但是眉眼間已經隱隱能看出上位者的威勢。
他微微抿著唇，被打理得整齊的發絲往後梳成成熟穩定的模樣，遺傳至原濯的眼角仿佛時時刻刻蘊含著風暴，隻是走下來站在原地，卻讓不少人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仿佛看見了第二個原濯。
那個在商業圈裡的傳奇神話，那個、煞神。
“OK，表現非常完美，有你爸我當年的兩分了。現在走進去，彆停留太長時間了。”
原濯輕聲笑著指揮著，又懶懶地補了一句。
“你彆看那個郝白在紅毯呆那麼久，那是他們小明星要曝光。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越低調越好。你呆的時間越短，他們才會越發看重你。”
“我知道了。”
原穹微微抬頭掩飾自己說話的動作，然後邁開步子，快速走到了保鏢麵前。
他的眼角餘光裡，果然收獲了那些記者們大感可惜和遺憾的目光。
莫名的，原穹覺得，自己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保鏢沒接他的邀請函，微微鞠躬。
“原少爺，您請。”
站在旁邊沒走開的郝白頓時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了似的。
尤其是當他看見，原穹根本理都不理會那個保鏢徑直走進宴會會場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有點難以呼吸。
“怎麼樣，他是什麼表情？”
原濯半趴在方向盤上，眼角微微勾起，語氣就像是狡猾的老狐狸在蠱惑著自家小狐狸。
可惜了，他還真的挺想看一下現場的。
嘖。
原穹隨手拿過一個侍者專門送到麵前的香檳，舉到嘴邊，語氣裡第一次充滿了對郝白的不理解。
“他好像，挺驚訝的，而且……”
他遲疑了一下。
“而且看起來好像有點羨慕妒忌你？”
原濯輕笑了起來。
原穹很不想承認，但是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還黏在他的身上。
他糾結了幾秒，還是痛快地承認了。
“是。”
這個綠茶的等級還是差了點啊。
原濯滿意地往後一靠，懶洋洋地說道。
“那你呢？你感覺怎麼樣？被他這麼看著，心裡是不是覺得……很爽？”
……，雖然但是，是有一點。
原穹拿著杯子。
好半天沒說話。
原濯也不催促他。
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過了足足一分鐘這麼長，原穹才緩緩開口。
“爸，你為什麼要教我這個辦法？”
原濯雙手枕在腦後，感慨了一下。
小破孩成長了啊，居然知道問為什麼了。
“那你覺得呢？你覺得你爸我為什麼要讓你這麼做？或者這麼說，你為什麼同意按照我說的去做呢？”
原穹眼神有些放空。
“是為了，看清楚真正的郝白嗎？”
開他爸車庫裡最貴的豪車，置辦一身最貴的行頭，戴上最貴的裝飾品，他感覺自己現在分明土氣得就像是一夜暴富的暴發戶一樣，毫無氣質可言。
可是……
原穹借著放回香檳的動作，目光似乎不經意瞥過郝白那邊。
他感覺到的，是郝白目光裡的羨慕妒忌，還有藏得很深的，一絲勢在必得的貪婪。
他忽然猛地打了個寒顫。
在郝白心裡，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麼？
“不是哦。”
耳機裡，屬於他爸那種懶洋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打斷了原穹的出神。
“不是？”
原穹愣了一下，“那是為什麼？”
“那當然是……”
原濯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忽然爽朗地笑了起來，“我要讓所有來參加慈善晚會的人，都看見我兒子是多麼優秀啊！他郝白算哪根蔥啊，根本不值得爸爸放在心上！”
勞資今天晚上就是來秀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