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我爹(十七)(2 / 2)

武當山下時,花滿樓曾經找他談過話,這人為人很溫和,說出的話卻意外地沒那麼溫和,說是讓他好好了解照顧自己的孩兒,如今……到底是他不會為人父。也幸好孫秀青不知譚昭的身份,否則……他已欠她甚多。

“走吧。”

兩人星夜而行,駿馬一路向西。

而此刻被掛念甚深的教主大人正在認字,譚昭這人彆出心裁,彆人認字學的千字文三字經,他卻拿了本武功秘籍。

玉一霸十分不開心,握著毛筆時時刻刻想著反抗:“二爹,這個字長得太難看了,睿兒不想學!”

明明是你寫得醜,孽子!

“管誰叫二爹呢!叫爹!”

“好的,二爹!”

小兔崽子!譚昭伸過頭去看了一眼小孩的字……確實挺醜的,小孩子臂力不夠寫字軟趴趴的,像是蝌蚪文。

距離他回到羅刹教已經三個月了,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但已經足夠譚昭將教中的各類運作調查清楚。

玉羅刹當初閉關前給他羅刹牌卻給他留了封信,信裡言明讓睿兒繼任教主之位,而他隻是個護法,而且還是一個手上無權的掛名護法。這可謂是算計人心了,倘若他不去,又或者他去了卻說自己繼承教主,那麼如今可能已沒有了對燭教導的譚昭。

玉羅刹這個人個性不定,喜怒無常,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也確實派了不少人暗中保護睿兒。至於他,抱歉沒有。

假的就是假的,倘若他還是那個玉天寶,可能真會生些陰詭心思去對付個三歲小孩,但他不是。相對於名利金錢這種身外物,他更看中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這個江湖,確實刀光劍影,也可能今日醉而無明日,但他是譚昭,比起刻意逢迎這個江湖,他更喜歡按照自己的手段標準做事,哪怕……死也可以。

而現在,他就看不慣玉羅刹,他就不喜歡這所謂的羅刹教!既然這皇位無人想坐,那就誰都彆坐了!讓個三歲小兒練膽,臉呢!

譚昭寫下一個“棄”字,已表明了他此刻的決心。

“二爹,不是我說,你這個字……”

“閉嘴,你爹我這是鋼筆字!”

玉一霸:……字醜還不讓說,二爹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不過他都在這個地方呆這麼久了,他最後還是毛筆一甩扯著自家二叔的袖子眼巴巴開口:“二爹,這裡的人都凶,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譚昭摸了摸他的頭:“他們竟敢對你凶?”

玉一霸搖了搖頭:“不是,他們心裡對我很凶,睿兒都看得出來的,他們當睿兒是三歲小孩子,但睿兒可聰明了!”

“什麼當你是三歲小孩,你本來就是好不好!”

氣禿!他年紀小長得好看是他的錯嗎?不是,是時辰的錯!

咚咚咚,門口傳來規律的敲門聲,譚昭道了聲進,便有幾不可聞的足音響起,來人是個渾身掛滿鈴鐺的男人,可奇就奇在他行走間竟是一點兒鈴聲都未發出,隻聽得他道:“拜見教主。”

這人叫做鈴印,是難得玉羅刹沒鏟除的“小聲音”之一,當然他也不會因此變成譚昭的朋友,更多的來說想要維係陌生人之間的關係,利益是最好的紐帶。

譚昭可以給他權力用教主的名頭做事,同樣鈴印也可以替他做一些不傷利益的事情,你情我願的交易,憑何陸小鳳能在江南之地聽到西域的傳聞,皆是出自這位鈴印之手。

“如何?”

玉小教主瞧了他一眼,繼續拿起毛筆認命,哦不認字。譚昭坐在他旁邊,懶懶散散地開口。

“接到消息,陸小鳳正和西門吹雪往西而來。”

很好,真爹不出力還要他這個假的來善後不成,譚昭笑了笑,從旁邊的木匣子裡扯出一塊牌子:“喏,它是你的了,鈴印堂主。”

鈴印接過銘牌,不卑不亢地告退。

室內,蠟燭嗶啵一聲,似乎是在暗示著夜已深了。譚昭伸手將匣子關上送到小祖宗手邊,小祖宗隨手甩了毛筆扒開匣子數了數,數完後有些不開心:“二爹,少了一半了,說好給睿兒扔著完的,剛剛應該我來扔,我才是教主!”

“好了好了教主大人,下次給你打個小兔子的樣式好不好?”

“不好,要大老虎!大老虎!”我家二叔的審美太糟糕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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