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我爹(完)(1 / 2)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對於玉羅刹而言,十秒鐘就足矣將一個普通人殺死,而現在……譚昭並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

係統:宿主,你要堅持住啊!

毫無疑問,譚昭是一個認定了一件事就會堅持不懈去做的人,否則係統也不會毫無緣由地選擇他。這世上得絕症的人千千萬萬,可偏偏就是選中了譚昭。係統經常抱怨自家宿主為人狗且作,可如果讓它再選一次,它恐怕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譚昭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韌性,這股韌性的存在使他不同於旁人,也更加契合係統的存在。一個人的大腦可能出錯,數據卻不會。

相比譚昭的狼狽,玉羅刹簡直可以稱為閒庭漫步。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如今即便長成了一個瘋子,也是一個冷靜而理智的瘋子。

玉羅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譚昭的把戲,但他並不驚慌,甚至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掌的鮮血,如此才走到譚昭麵前:“小朋友,你知道本座最不喜歡不聽話的人了。”

譚昭一動不動。

他死死盯著係統界麵溶解劑的發揮時間,第一次無比希望時間變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可是時間是最殘忍的東西,你想它快的時候,它反而慢得恍若度日如年一般。

譚昭是個花時間大手大腳的人,係統商城裡隻要他看中且價格可以,他都會買來或者租來把玩一番。他也是無意間翻到商城竟然還有內力溶解劑這種東西,價格不算太高,使用條件卻很苛刻。

它必須借由一人的身體發散出來,甚至在使用前必須塗抹在皮膚上,等到溶解劑發散後,首先作用的就是使用者自己,再才是直徑十米內的生物。換句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害人就得賠上自己。

但好處就是一旦溶解,它可以發揮長達三十分鐘的溶解作用,且被作用者終身都無法再積蓄內力。換句話說,和廢人內力沒有任何的區彆。

“你這藥倒是有些意思,不過幾個回合竟然耗損了本座三成的內力。”

玉羅刹將譚昭隨手拎起來,像是拎什麼貓貓狗狗一般,鮮血順著臉頰淌下來,這種感覺並不好受,譚昭覺得自己沒救了,都這種時候了他還在想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

玉羅刹竟然開始有些欣賞譚昭了,明明這麼弱,卻為了彆人的孩子選擇一條死路。就像譚昭自己說的那樣,選擇活是人的本能,但為了彆人堅定地選擇死,還死在他手裡,他輕輕鬆手,譚昭呼痛落在沙地上:“你當真想死?”

“當然……不……想。”譚昭受了重傷,內力也所剩無幾,他喘著粗氣,一點點開口:“可我……倘若百般順從彆人的意思,那……我活著……也是個死物。”

玉羅刹是個喜歡得寸進尺的人,他喜歡將感興趣的人玩弄在鼓掌之間,曾經的銀鉤賭坊事件他在背後操縱一切,陸小鳳名氣吹得大也有幾分聰明勁,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玉羅刹便覺得無趣了,自然也不會再去找陸小鳳的麻煩。

而譚昭不同,這是他養大的孩子,卻偏偏出了意外,人驟然間大變,變得愈發有趣了,也變得膽大到與他做交易,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對方的底線,然後……終於觸線。

這真是太棒了!他絲毫沒有欺負年輕人的罪惡感,甚至有些想看看這個青年能夠做出什麼事來。所以三年後,他將羅刹牌給人,將整個西域推在了棋盤之上。

他施施然地給了顆糖,又在對方進教時贈與一地鮮血,一推一放,終於激怒了青年。玉羅刹甚至隱在暗處看著譚昭哄著三歲小孩將教內的權利悉數稀釋,將教內有能之人的翅膀還給他們,他幾乎毫不懷疑幾年之後,西域再無羅刹教。

哇喔,他忍不住歎息,心裡卻有些遺憾,他想說你隻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青年給出了他的答案,他將西門吹雪叫了過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神挑了羅刹教的總壇,直指羅刹教擄走他的孩兒,這戲唱的好啊,此後江湖上定會流傳起萬梅山莊與羅刹教不共戴天的傳聞,即便之後有人說西域的玉羅刹與萬梅山莊有關係,也沒有人會相信。

因為相比捕風捉影的傳聞,所有人肯定更願意相信西門吹雪手中的劍。西門吹雪心誠之事無人不知,一個劍客心不誠便是對劍不誠,所有人都會覺得西門吹雪這般誠的人絕對不會說謊,因為一個劍客絕對不會辱沒他手中的劍。

玉羅刹幾乎都想為他拍掌交好了,再加上如今這出,他幾乎是遺憾地開口:“寶兒,你來得太遲了。”

聞言,譚昭瞳孔微縮,他明白這是玉羅刹要下殺手了。可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怕死了,大概是人到了將死之時都會對自己活過的時間有一個回顧,回顧過後譚昭就覺得……他可能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望著倒計時的時間還有五分多鐘,他幾乎毫不猶豫地衝進了係統商城。

係統:宿主快買護甲!對就那個……

“玉教主,掌下留人!”

恍惚間,譚昭仿佛聽到了陸小鳳的聲音,聲音帶著極致的驚恐。他方按下付款的虛擬鍵,便又聽到了聲音,這回他完全確認是陸小鳳來了。

臥槽這個時候!你來送內力嗎!他現在就是個人形自走廢武功的神器啊!

譚昭氣得又嘔出一口血,他眯著眼,遙遙竟然看到兩個身影飛快而來,下一刻他毫不遲疑地點進租賃商城,幾乎是一氣嗬成付下七天時間將趕來的朋友送上了天。

陸小鳳還因朋友重傷而心驚,下一刻沙漠裡便突然拔地而起一個巨大……熱氣球?他隻覺得眼前一晃,他拉著花滿樓就直接翻滾進了一個籃子裡。

隻等他再次站起來,熟悉的失重感將他整個人包圍。

他隻聽到花滿樓驚慌的聲音:“陸小鳳,發生了什麼!”

江南煙雨幾多愁,愁入酒鄉人不知。

入冬後,來小樓討熱茶喝的人就愈發多了起來,滾燙的茶水入喉,總給寒涼的心一些溫暖的慰藉。

花滿樓站在小樓的二樓,冬日裡的花草並不多,自然比不得春夏的繁花似錦,這會兒他正在給一株藥草澆水。喜寒喜濕的藥草本就不多,他澆完後將水壺放下,還沒等他轉身回屋,就聽到咳咳咳的聲音從三樓傳來。

他眉間一皺,黝黑無光的眼睛轉頭就幽幽地瞪人,譚昭即便知道對方看不見,可他還是如很多次一般很慫地縮在了棉襖裡。

是的,會作死的小狗子譚昭並沒有死。

不過雖說大難不死,身體卻差得要死。不說再也不能修煉,就是各種沉珂並發症堆積在身上也讓他活得格外艱難。

“七童,真的,我要是一直再這麼躺下去,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反抗的聲音有點弱,聽著就中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