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氣得譚昭一個點穴將人定在龍床上,這才細細看向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少年天子,說起來這小子才十九歲,連及冠都沒有,兩年前才被找回來,估計連宮廷的禮都沒學全呢,更何況是做皇帝了,就這一臉欣喜若狂,看了都傷眼。
“啊——皇兄?!皇兄你沒死對不對!其實你要是想要皇位……”真的超級話癆,用詞簡樸,實在不像皇家中人,車軲轆話翻來覆去,意思就是皇兄你要是想當皇帝趕緊來當,他還要回家種田= =。
真假?!
“這個不急,餘先生你認識嗎?”新帝這德行,他哪裡還有什麼興致搞人家,本來真的想裝神弄鬼鬨一回皇宮的。
趙昀奇道:“皇兄找餘先生乾什麼?不過餘先生真是個好人,當初要不是餘先生借住我家,我母親就沒錢治病了。”
這信息量略大啊,細細聽譚昭才明白這餘先生名叫餘天賜,名字挺普通,人卻半點不普通,他是當朝宰相史彌遠的弟子。史彌遠誰啊,打個比方,前朝秦檜差不多的存在。
算了,知道是誰要搞他,譚昭拍了拍趙昀解穴,說:“好好種……當皇帝,我走了。”
趙昀一聽哪裡不懂,一把就撲上去抱大腿:“皇兄,說好的拿走皇位呢!”
不,朋友你這個樣子,我們兄弟就沒辦法做了。
“不,我不管,皇兄你一定要留下來!彆以為我不知道,這皇位雖好,可那也得有命當,那大胖子,還有那小太監都想要我命,我不管……”
臥槽撒潑了,譚昭甩了甩身上的掛件,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係統:不不不不,宿主你冷靜啊!
隻可惜,想要搞事情的譚昭表示自己很冷靜,甚至:“其實想我帶你走,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趙昀立刻一喜,道:“什麼辦法?”
“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帶你出去。”
“什麼條件?”還蠻警惕。
譚昭就甩了甩腿:“我現在沒想好,你要是答應我們就走,要是不走趕緊喊人。”
趙昀一聽就知道這條件不好兌現啊,可他要是再呆在宮裡,就是能活著也絕對討不到好處。他以前在鄉下種田的時候就聽到鄉間百姓羨慕當大官的當皇帝的,可他真做了皇帝,簡直哭都沒地方哭。
隨即心一狠,便道:“好,就三個條件。”
這下,譚昭就有些新奇了:“你就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帶你出皇宮宰了你?”
誰知趙昀一笑,斬釘截鐵地開口:“不,皇兄你不會的!”
趙昀生父早逝,他能夠照顧著母親和幼弟自然不是全無憑借,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饋贈,他從小直覺就很準,從未出過錯。以前他與這位太子皇兄並不熟沒多少感覺,但這次見了他就十分肯定對方不會傷害他了。
既然能保命,他願意冒這一趟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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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突然變得戒嚴起來,街頭巷尾也多了很多官兵巡查,甚至連進出客棧都要出示路引,所有人都覺得又有大事要發生,連平時高聲議論的江湖人都顯得格外安靜,譚昭晃著手裡的酒杯,一臉地坦然,絲毫沒有半分搞事後怯懦。
相比他,他旁邊的趙昀要膽戰心驚許多,他已經換了身樸素的衣服,因是怕露出馬腳故而一直不停地吃東西,倒是和旁邊的傻姑很有共同話題。
“你很大膽。”
譚昭覺得自己應該謙虛一下,便道:“黃兄,過獎了。”
誰知道趙昀突然插出一句:“誒?他也是我們的皇兄嗎?我怎麼從未見過?”
……此皇兄非彼皇兄好不好,譚昭都不稀得解釋,卻聽得青衣人此時開口:“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倆的父親了,你確定還要喊我黃兄?”
真假?不過他可是對著女裝大佬都能稱兄道弟的人,遂點頭道:“自然,這年頭難道隻規定平輩相交?”
“好,不錯。”
酒杯相撞,趙昀閃了閃眼睛,所以……到底是不是皇兄啊?要是的話,他要趕緊抱大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