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楞在了原地, 心裡覺得不可能但理智又告訴她極有可能, 古往今來多少當權者,能成事者皆有一顆狠人之心。鐵木真不過是殺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又不是殺自己的親兒。
她心裡倒抽一口涼氣,隨後就要飛奔去找靖哥哥, 不行的, 以靖哥哥的耿直他絕對兩個都不會選, 如果真如……她完全不敢想象。
譚昭卻一把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要去做什麼?”
“你放開我!”幾乎已經顧不上語氣的不善。
譚昭有些無法,看著挺聰明的姑娘, 怎麼突然變得死腦筋了, 是不是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這個時候能去做什麼, 他會聽你嗎?他要能聽你,你這會兒應當已經歡欣鼓舞地回江南了!”
臥槽大哥你老威武了,趙昀心裡的小人瘋狂為自家狗哥鼓掌呐喊。
這話的殺傷力有些巨大,一下子像是刺透了黃蓉最後的遮羞布一樣, 譚昭其實也不想這麼絕情, 但黃蓉這姑娘難以把控,她若是鬨, 還真能鬨得人仰馬翻不可, 這樣不可算,也不好收拾, 但他也知道見好就收:“不如從長計議, 至少此刻,你的靖哥哥是安全的。倘若……倘若你真想帶你靖哥哥回江南, 你該從郭母入手,而非郭靖本人,懂?”
黃蓉也回過神來,不由有些委屈:“可……她不喜歡我,隻喜歡那個華箏公主!”
“人有親疏遠近,人公主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喜歡了。”譚昭覺得自己像個當爹的:“但她是宋人,你明白嗎?”
古人重故鄉,草原雖好卻絕不如江南好,譚昭雖沒見過那位堅強的母親,但想來十八年來,應當是思念故鄉的。
黃蓉眼睛瞬間一亮:“確實,靖哥哥這次殺了完顏洪烈替父報仇,正好有個理由回鄉祭祖。”
“而且最主要的是,你靖哥哥的武功在草原上應當無人能敵,倘若他受人掣肘,絕對是因為郭母。你倘若當真要挽回他,便去保護他的母親。”譚昭表明自己的立場:“當然,這些不過都是我的猜測,端看你相信不相信了。”
不相信?不,黃蓉是相信的,她不吝於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他們,既是如此:“你等著,我這就幫你把武穆遺書去要回來!”
譚昭一笑,莞爾,這變得為未免太快了一些:“你就信我?”不過說著,他卻鬆開了抓著黃蓉外衫的手。
黃蓉聞言一笑,倒真是少女如畫:“不信,但我信我爹爹!”
好吧,看來他是沾了黃藥師的光,唔,感覺還不賴。
趙昀看著遠去的少女,有些擔心地問:“大哥,她一個人去……”
譚昭的眼神立刻到位:“你要去保護她?”
“不不不不!我哪成啊,必須大哥你啊!”這手就差搖成撥浪鼓了。
還皇帝呢,王八差不多,譚昭撫摸他狗頭:“放心,她是東邪黃藥師的女兒,又得了北丐洪七公的真傳,你以為這江湖誰都能當丐幫幫主的嗎!你可彆被她的外表騙了!”
趙昀:臥槽來頭這麼大的嗎!上次他纏著七公纏了那麼久都沒得個一招半式,怎麼辦?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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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對黃蓉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特彆是在他心懷愧疚的情況下,心裡類似於蓉兒還肯跟我講話那真是太好了,就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方設法摘下來,隻是這武穆遺書:“蓉兒,你不是已經全部記住了嗎?還……”
黃蓉自然不會說我要把書給彆人:“你也知道我爹對你印象不好,我跟他說他為了他特地找了嶽將軍的武穆遺書……哎,你到底給是不給嘛!”
郭靖最受不得黃蓉的撒嬌了,反正現在花剌子模也打完了“給給給,蓉兒你放心,我肯定還會找到機會跟大汗提的,我不會娶華箏的。”
黃蓉心裡聽了不覺甜蜜,可這甜蜜裡卻又幾分酸楚,她脾氣一上來便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書:“誰管你!說,你有沒有再抄錄?”
郭靖為人忠厚老實,做了就是做了,遂點頭:“有啊,我怕弄臟嶽將軍的真跡,去戰場前特地通宵抄寫了一份。”
“拿出來!”
“哦。”
又是一把奪過,黃蓉心下滿意,臉上終於現出了幾分笑意:“那你說,現在你父仇得報,是不是要帶你母親回鄉祭祖?”
郭靖心想蓉兒果然還是關心他的,臉上一喜:“嗯,娘說了要回去的,隻是現在北方天寒地凍,要等開春了才回去。”
看到靖哥哥臉上全然的喜意,黃蓉忍不住擔心,心裡的話也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靖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現在就走?”
郭靖不明就裡:“不行啊蓉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