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風流少年(二十二)(1 / 2)

但即使如此, 這也不能打消相思少女的一腔情義。

譚昭有些無奈地開口:“你能放開我嗎?又不是我讓他不來的, 他既是不來,我也沒有法子的。”

左明珠不依,她對薛斌當真是情深義重,隻恨當時鬼迷了心竅竟然同意了左紅聿的賭約, 如今後退無路、前行困難, 她急得一下子瘦了兩斤, 卻是想不出任何的法子:“我不管,紅聿你就再幫我一回, 薛斌定在山下, 你去與他說, 他就定會上來了。他不知你武功,這才不相信的。”

譚昭自然不會答應,但他下得山去,還當真見到了這位薛斌二少爺。

這位薛斌少爺雖是不敢上山, 卻是乾對著左紅聿叫囂:“左紅聿, 枉明珠對你照顧有加,你便如此對她嗎?”顯然, 左明珠在給薛斌的信中將一切和盤托出, 他自然也知道是左紅聿的出現才使得他們的計劃被迫中斷。

譚昭嗬了一聲,嘲諷之意簡直寫在臉上, 長得也就一般以上, 武功高不成低不就,連膽子都這麼小……他開始懷疑左明珠的品味。

“你怎麼不說話?”

左紅聿的臉是生得真好, 便是嘲諷臉也一副雅痞的感覺,譚昭隨便倚靠在樹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天下第一劍客的兒子:“你學劍嗎?”

薛斌一臉自傲:“自然,我爹……”

“你開口你爹,閉口你爹,你爹是掛在你腰間的尚方寶劍嗎?”譚昭掏了掏耳朵,無所謂地開口:“孬種!”

“你——”薛斌氣得大怒,拔劍就喊道:“今天,我就替明珠教訓教訓你,也好叫你明白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然後,薛·孬種·斌很快就明白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了。

“你放開我!”

“放開?”譚昭一手就放開了他:“你以為你們這些小手段能瞞得了所有人?我竟不知道,打了小的竟還來個大的!”

薛斌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眼前的左紅聿卻好像收斂了身上所有的玩世不恭急速後退,這樣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武功被廢的人該有的速度,甚至他出劍的速度更快,快到……他懷疑他一生都使不出這麼快的劍。

“叮——”地一聲,雙劍相觸,譚昭被內力撞得急速退後了十步才止住退勢,但方才那一劍已經挑起了他的鬥誌。

學劍的人,從來都渴望與高手過招。

一葉落地,薛斌還未憑著劍站起來,耳後就傳來劍氣凜冽的寒風,他下意識地低頭,鬢邊的頭發便斷裂了兩根,他眼睜睜看著頭發隨著劍氣急速後退,最後落在他的臉上,而他的眼睛裡……是兩人的驚天一劍。

這兩人,一人是他剛才想教訓卻被反教訓年紀比他還小三歲的左紅聿,一人是他恐懼又崇敬的父親,天下第一劍薛衣人。

譚昭受了傷,鮮血從衣袖裡慢慢低落下來,落在翠綠的樹葉上,十分明顯。

但此時此刻,沒一人敢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因為這世上能接住薛衣人驚天一劍的人實在不多。更何況他現在才十六,憑著悟性入了劍道,便是連薛衣人也得讚歎一句此子天縱奇才。

這世上,就是有這樣受儘老天偏愛之人。

“十年後,老夫在薛家莊靜候少俠。”

薛斌瞪大了眼睛,他已經從父親的語氣裡聽出了鄭重和躍躍欲試,這樣的父親他已經許久未見過,可惜的是能激起父親勝負欲的不是他這個兒子,而是一個……被廢了武功的左家小子。

額……十年他可能有點懸,根本活不了那麼久來著,譚昭欲言又止。

“怎麼,你不敢?”

對於劍道前輩,譚昭還是很尊重的:“不,五年,五年為期,如何?”

薛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直卡著的劍道關卡竟有了些微的鬆動,對,就是這種一往無前視他人於無物的自傲和對自己劍道的自信,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連劍都提不穩的兒子,心下不是不失望的:“好,五年,老夫等你。”

他瞬間收了劍,但他即便手中沒有劍,整個人也像一柄劍一樣寒涼肅穆,薛斌根本沒有膽子上前,畏畏縮縮甚至譚昭想如果地上有條裂縫,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還不快滾過來!”

薛斌立刻馬上就滾過去了,那叫沒一個猶豫的,怕爹怕到這個地步,可見薛衣人的積威極重:“拜見父親。”

也是此時,左二爺趕來,這座山是擲杯山莊的地盤,山腳下發生比鬥他沒道理不知道,這會兒過來看到侄兒受傷,薛衣人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頓時就氣得滿臉通紅:“薛衣人,你有種欺負小輩,不如今日……”算算總賬!

他後四個字沒說出來,薛衣人就秒殺了一切:“我是來替我兒提親的。”

左二爺:臥槽紅聿你彆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老賊替天行道!他那兒子文不成武不就,風花雪月全占全,想娶他的明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