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口直斷李狗蛋(十八)(1 / 2)

聰明人講話, 永遠都不會太費勁, 雨化田手中把玩著刀穗,說話的語氣有些玩味:“你以為是我傳的移花宮主歆慕江楓?”

譚昭卻搖頭:“是你推波助瀾,對嗎?”

雨化田也沒必要否認這一點:“有些事情,你本不必問出口的, 那魏無牙顯然早知道你的存在, 本公幫幫他, 不過是虛晃一招,縱使沒有本公, 也不會變得如何好。”

魏無牙以前是個沒有弱點的小人, 但他歆慕邀月而不得, 這便成為了他的心病。他在移花宮安排了探子,還每日換人在穀外打探,哪裡會不知道邀月每日出穀去見的誰,隻是他心思詭譎, 又恰好西廠來犯, 似他這般善於謀劃總覺得自己能一箭三雕,故而在虛晃一槍擺下擂台, 妄圖以江楓將所有人牽製住。

這計謀不可謂不毒辣, 他甚至將燕南天困在了一處,倘若沒有譚昭, 他的計謀未嘗不能成功, 畢竟他的陣法連憐星都破不掉,更何況在外不懂陣法的雨化田了。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獨獨出了個沒內力卻越戰越勇的道長。

“若是你,我便不會在這裡與你說話了。”

雨化田輕嗤:“李道長交朋友,倒是講規矩得很。”

譚昭覺得這話怎麼就聽得這麼彆扭呢,而且:“這話你可就說錯了,若我講規矩,這天底下便沒有不講規矩的人了。”

係統:宿主,你竟然還有這等自知之明,實在令本係統大為驚訝!

……真的,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沒人會怪你一個係統不會說話的。

蠟燭嗶嗶啵啵燒得直響,似乎在提醒兩位夜已深了,譚昭心裡不大痛快作勢就要走,卻聽得雨化田開口:“那書童有消息了,說是往惡人穀方向去了。”

“……”

“你這什麼表情?”

譚昭依舊是一副震驚的表情:“如果我不是確信你不認識他,我很有理由懷疑他是你的探子幫你在江湖探路。”

“……不叫我雨廠督了?”

譚昭拜了拜手:“一報還一報,我們明天上京吧。”

李昭從不會無的放矢,雨化田心頭一緊,輕聲低喝:“出什麼事了?”

“等你入了京,自然就曉得了。”卻是此時,譚昭反而賣起了關子。當一個又狗武功又好的人賣關子時,即便是西廠廠督,也撬不開這人的嘴。

轉瞬,就到了第二日,譚昭已換了身急行的短打外罩一件抗風的麂皮鬥篷,隻他站在外麵等雨化田的功夫,江楓和燕南天就出來送他,江楓又又受了傷,現在燕南天心裡內疚都快漫出來了,大有寸步不離的架勢,本要南下,也被傷拖住了。

“怎的這般匆忙?京城就這般好嗎?”

譚昭當然不會將實情以待:“你好好養傷就是,貧道總不會有事的。”江楓如何待他,他也明白,自也不好太過冷臉。

“那弟弟你多保重,到了京城送信給我,這是江家商行的標誌,你隻要送信到店裡,我總能收到的。”江楓說著掏出一塊玉闕,上好的暖玉,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又被人妥帖藏好,這該是江家少主人的物件。

譚昭沒收,他看著灑脫得很:“貧道這張臉,難道還不夠嗎?”

……唔,也是,說實話即便到此時,燕南天對著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還是有些難以適應。這江家的父母,忒會生孩子了!

正說著,便有西廠的番士押著一蓬頭垢麵的男子過來,譚昭認得這番士,他是雨化田的心腹。他望著這蓬頭垢麵的男子,總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唔?難道還是熟人不成?他忍不住仔細瞧去,隻可惜這人蓬發遮麵,隻能看到他削尖的下巴。

不久,三人就消失在門口。

譚昭與江楓說話,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雨化田,隻又喝了一盞茶,卻等來了方才進去的番士。那番士臉上並不好看,見到他恭敬地開口:“李道長,廠督請你裡麵說話。”

譚昭不明就裡,跟著番士進去,然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說你說說,這是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嗎!雨化田你也有今天!

隻見房間內昏暗無比,如今正是晨光熹微,雨化田卻沒開窗,反之燃了兩根火燭,堂上坐著一人不辯喜怒正是西廠廠督雨化田,而堂下一人瑟瑟縮縮,卻被人用大力提著頭往上,他的頭發已經全部被人撩了起來,隻露出……與雨化田一模一樣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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