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心裡軟(十一)(1 / 2)

不過幸好, 徐子陵和寇仲都非是一板一眼的衛道士, 即便心裡震驚於師父竟然是個少不正經的和尚,也還是……好驚訝啊!師父這個頭發看著真的好真啊,你看看這樣子,哪裡看得出是個和尚啊喂!

師父你醒醒啊, 淨念禪宗的四大聖僧快殺到了!

隻可惜, 師父郎心似鐵, 即便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窗掾,坐在那兒還是個清風朗月的公子哥樣, 便是連兩個小徒弟在外看久了, 竟也覺得這般的師父似乎更為暢快灑脫一些。

“譚兄在看什麼?”

譚昭搖頭, 輕輕將傘骨抵在人中附近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背後有一股莫名的惡感,難道是……衣服穿得太少了?不應該啊:“沒什麼,不過是鄉野地方來的, 沒見過什麼世麵有些拘束罷了。”

侯希白覺得這位譚兄有毒:“譚兄何必妄自菲薄, 有如譚兄這般的琴技,又何談是鄉野之地!”

譚昭卻知道贏下這局不過是取巧, 世人皆知尚大家善琴藝, 故而想與之相和便都是除開古琴以外的樂器,而他卻反其道行之, 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和後世經驗加成的效果。若當真要論琴藝高低, 譚昭就是學著玩的,哪裡比得上人數十年如一日的研究。

“侯公子說的甚是, 譚公子琴音瀟灑落拓,端是胸中恣意難得,小女子聽琴音十數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將琴談得這般暢快淋漓的。”尚秀芳從不輕易誇人,但她一開口,便能聽到她的真情實意。

寓情於琴,說起來簡單,但要真做……卻是極難。有些人琴技高絕,可也隻是稱一句操琴大師,隻有彈出真正令人動容的琴音,才能稱一句大家。

“那在下就愧受了。”

“該是如此,今日尚大家一日的時光都歸譚兄所有,不知譚兄有何安排?”

有美同遊,自是人生暢意,更何況還是翩翩公子與窈窕佳人,侯希白已經打算成人之美,卻發現……這位譚兄果然有毒,隻聽得對方開口:“那就請尚大家介紹幾處享用美食的好去處吧,如何?”

“……”美人當前,你竟然想著吃,侯希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尚秀芳一楞,繼而笑得愈發動人,真是一個有趣的人:“那便請公子稍等,小女子換身輕便的衣服。”

對門一直在搞偷聽的雙龍:……不會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吧?!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師父永遠不會讓徒弟們失望。

本著修煉了“千裡眼順風耳”的基本操作,雙龍藝高人膽大地一路尾隨,本來該是很容易發現的,但尚大家誰啊,那必須是揚州全民偶像啊,一群人跟著,雙龍反而不明顯了,直走到金烏西墜,雙龍才看到自家師父滿足地同人坐下。

“仲少,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師父……是開葷戒了吧?”

寇仲也是一臉虛幻的表情,跟了小半天覺得自己真是拜了個了不起的師父:“陵少,你振作一點,咱們師父一看……就不是凡人。”

“……”你先說服自己再說吧!

要說譚昭和侯希白沒發現有人跟著,那純粹就是瞎扯淡,但前者並沒猜到是兩隻小徒弟,故而藝高人膽大,後者則知道尚秀芳身邊有魔門的高手貼身保護。

侯希白在江湖上雖有多情公子的美譽,卻是地地道道的魔門弟子,其師是邪王石之軒,他自己更是得了花間派的傳承,在魔門也有些手段,他雖猜不到尚秀芳的身份,但從很多消息來看,尚大家與魔門陰癸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也是因此,某人的馬甲掉得都快底穿了還不自知。

“聽譚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怎會來了揚州?”

“侯兄你聽錯了,我不是北方人。”迅速的,說話就帶上了南方口音。

侯希白已經習慣這人的出人意表,倒是一楞都沒楞:“倒是在下聽錯了,原以為譚兄也是為了長生訣而來。”

“長生訣?”譚昭摸了摸胳膊,自從那日他強迫性將長生訣從他胳膊上撕下來給隋煬帝看過之後,長生訣這個死傲嬌就一直在發小脾氣,具體表現為一動不動扒在他胳膊上裝死,他很懷疑他現在胳膊上都有一大塊烙印了。

尚秀芳看他迷茫,十分貼心地開口:“此事,小女子倒也有些耳聞。前些時候,江湖上傳聞是淨念禪宗的了玄和尚得了長生訣,後天子傳召入宮,長生訣獻,高德聖僧出,而隨之傳來的,還有長生訣乃當年楊公寶庫密鑰之傳聞。”

“楊公寶庫?”譚昭更迷茫了。

侯希白這下真的相信譚昭是遊山玩水來的了,這一看就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欲解釋,倒是尚秀芳三言兩語講開,卻說這楊公寶庫乃是當年大司徒楊素的個人寶庫,楊素死後,他生前的收藏並金銀卻不翼而飛,有傳聞稱楊公造了一寶庫以待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