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心裡軟(三十)(1 / 2)

似梁師都這樣的人, 是沒有一爭天下之心的。這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做這個天下之主, 而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能夠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做做土皇帝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這殘破的江山,愛誰誰。

不得不說,他能有這樣的認知, 已經是很棒棒了。隻是成為“大丞相”後, 他原本歡快的生活反而不開心起來, 以前突厥入侵他還能寫信發急件賣慘求資源,現在他發現……隻能自己硬上了!

梁師都愁啊, 以前能夠歡歡快快地吃喝玩樂, 現在都變成戰戰兢兢地吃喝玩樂了。玩了幾天, 他就覺得不行,必須想對策啊。可他實在不是這塊料子,隨後召集門客問計,就有一個門客出了個餿得不能在餿的餿主意。

這個餿主意就是與突厥合作, 給突厥大開方便之門。那門客說的還頭頭是道, 說是主公自己當家做主,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中原已經很亂, 無所謂再添一個突厥。

梁師都……他腦子有坑啊,他覺得隻要不禍禍他, 那就萬事大吉。可不巧剛好有突厥使者過來, 兩方一拍即合,沒幾天功夫就敲定了章程。梁師都這會兒, 就又能歡歡樂樂地吃喝玩樂了。

他擁著美人,喝著西域美酒,縱情享樂,人生好不暢快。可你知道,人生快樂的時候總會出現幾個攪局者,他正摟著個美人親小嘴呢,外麵就有不長眼的敲門。

“誰!打出去便是!本公的話沒聽到嗎!”

奴仆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梁師都生得魁梧,隻酒肉消磨了他曾經的健壯,可即便如此,他一雙虎目也端的嚇人,這奴仆被狠狠一瞪,立刻身子一軟就要撲倒在地,隻剛有這個趨勢,後麵便有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將奴仆提到一邊放下,梁師都微微眯著眼瞧去,便見逆光處一挺拔頎長的身影。

“梁公如此馭下,恐會人心渙散啊。”

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梁師都拍桌而起,吼道:“來人,還不將人拿下!”

隻他渾厚有力的聲音傳出很遠,卻未有一人響應,他飲了酒,氣性一向比清醒時大很多,見之愈發難耐,一手推開懷中的美人,一手拔刀而起,直衝門口那小子麵門而去。

梁師都能做到這個地步,武功自然不差,可他的不差也就是僅僅隻是不差而已,那種用儘力氣揮刀一砍卻被人輕輕兩指夾住的感覺,就跟泥牛入海似的,打棉花都比這個痛快。梁師都臉色漲得通紅,隻可惜他用儘了力氣,那刀還是紋絲不動地卡在那骨節分明的兩指之間。

這也忒邪門了!老子就不信了!

他乾脆棄刀,以雙拳相搏,心裡的酒意到底還是清醒了一些。不對勁,太不對經了,府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梁公終於發現了?”

聲音輕柔似微風,可聽在梁師都耳邊卻如同惡鬼尋仇一般,他匆忙轉身揮拳,可此刻……已然是來不及了。

梁師都戰戰兢兢地挺著脖子,此時他尚且能夠聞到鋼刀身上隱透的血腥氣,那都是曾經死在他手上短命鬼的血,可他並不想成為其中之一啊。此時酒意全消,很慫又怕死的梁大丞相立刻喊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嗤——竟還是個軟蛋。”

這聲音不同於方才的輕柔,聽著就十分欠揍,梁師都抬著眼睛看去,便見一生得桀驁不遜的男子跨了進來,他手上還提著一柄劍,劍尖滴著血,一路從外麵進來,濃鬱的血腥味爭前恐後地湧起他的鼻腔。

這下,梁師都的腿瞬間就軟了,如果不是喉間的大刀,恐怕他已經軟倒在地上了,可即便不是如此,他的聲音也顫抖非常:“英雄~大俠~,饒命啊!”

魏征努力克製住丟棄手中血劍的衝動,嘲諷臉開到最大:“既然梁公這麼說,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啊,反正今天先逃了再說,梁師都點頭如搗蒜,這才發現橫在他麵前的鋼刀已經被人收回。

他捂著脖子倒退,這才看清楚這最先出現的人,即便此時此刻場合不對,他也忍不住讚一句好風姿。隻可惜這樣的人卻明珠暗投,跟了這樣一位不好相與的狠角色。

魏·不好相與的狠角色·征:……

好在梁師都還沒蠢到極致想著要策反什麼的,他自然想翻盤,但等到兩人拿出少帥軍和李閥的一部分合約後,他就如同一隻被遏住脖子的雞一樣了。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