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劇烈的疼痛席卷整個大腦, 譚昭不是沒有受過傷,但從沒經曆過這樣的疼痛。即便是當初被玉羅刹按在地上摩擦,也未曾有過這樣的疼痛。
真的太特麼疼了,他忍不住呼痛, 卻發現聲音到了嘴邊根本發不出來。
怎麼回事?譚昭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他實在是太痛了, 劇痛主導著他的感官,他根本沒有辦法靜下來思考。
譚昭隻來得及讓係統用止痛藥, 轉瞬就暈了過去。
入夜, 靜謐的亂葬崗, 陰風掛過樹梢,帶起嗚嗚嗚地嗚咽聲,給本就滲人的環境增添了幾分陰詭之氣。
白玉堂喝了點酒,他是個很講究的人, 卻又是最不講究之人, 否則他也不會三更半夜出現在這亂葬崗之上。今夜原本無風,可走著走著風突然就大了起來, 江湖人喝酒都憑意氣, 那是多少酒都是不會醉人的。
似是白玉堂這般的少年英俠,自然也不會, 甚至他很警覺。他本就信步由心, 走了半天竟是走到了亂葬崗,他心中暗道晦氣, 方要轉頭回去,餘光卻瞥見遠處白光帶著黃光一閃一閃,他瞬間酒意清醒,往回走的步子也不由地收了回來。
什麼古怪東西?瞧瞧去!
白爺在這江湖上,還真沒什麼怕的,什麼鬼怪山精,就是有他也不怕。白光和黃光閃得愈發厲害起來,他腳下的步法也越來越快,直到後麵他幾乎是運起了輕功。
再往前,那可就是死人堆了,白玉堂為人雖然百無禁忌,但對死者還是很尊重的,再說他喜潔,實在不願新換的衣衫沾染汙漬。也就是頓了幾個呼吸的功夫,那黃白相間的光突然就消失了。
他心裡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往前一探。
尖風唳唳如同鬼魅過境一般,黑天又包裹著人的視覺,白玉堂隻覺渾身一涼,他正欲後退,耳邊卻忽而響起一個清淺虛弱的呼吸聲。
有活人!
動亂時期,亂葬崗有活人並不奇怪,可如今國泰民安,此地更是天子腳下,是誰敢這般大膽將活人丟在亂葬崗!
白玉堂心中驚疑一閃而過,很快他就鎖定了發出呼吸之人。
黑夜他也看不清人臉,隻輕輕道了一聲:“算你好運,遇上我白爺!”
**
“你醒啦!”
是清朗著帶著跳躍的青年音,這是譚昭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他並未亂動,隻因……他看不見自己身在何處。
我去,係統你出來,我們隨便聊聊!
係統:……那個宿主,我可以解釋的,那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係統:彆這麼瓊瑤啊,真的,這次……降落失誤啊,本來想給你個祖宗當當的!你相信窩!看我真誠的雙眼!
[……說吧,你想什麼死?]
“醒了就好,也算你命大,也不知你與何人結下如此深仇大恨,不僅毒啞你,更是刺瞎了你的雙眼,掰折了你的雙臂。”譚昭感覺到有人坐在他的床邊,隻聽得人開口:“手臂已經幫你接回去了,過段時間就會好。”至於眼睛聲音,沒提自然就代表好不了了。
“……”譚昭隻能點了點頭。
白玉堂這人吧,有點顏控,他自己長得好看,自然就對長得好看的人抱有好感,床上之人雖然眼睛被白布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也是憔悴蒼白得緊,可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其芝蘭玉樹,如玉君子之相。
可惜了,這樣的人竟然要遭遇此番劫難。
“彆太難過,等你好了,白爺替你出氣!”真的,也不瞧瞧人到底是好是壞就說話,可見性子確實恣意由己。
“……”譚昭這下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了。
好在白玉堂以為床上之人陷入了不好的回憶,便不再多說。要他說,誰敢這麼對他,分分鐘抄起鋼刀砍人。
等到輕巧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譚昭才忍不住動了動眼球,他總覺得自己的兩隻眼睛怪怪的,從醒來開始便有莫名的火熱籠罩在眼球周圍,他其實很想摘下白布檢查一番,可他……手還是斷的。
[係統,想好怎麼死了嗎?]
係統、係統它也很想哭啊,它雖然總說自家宿主狗且作,心腸軟得一塌糊塗,可它真的沒想過讓自家宿主這麼慘的,他們合作也這麼久了,自家宿主雖然不努力賺時間,但真的……已經算好相處了。
這回它是真的不準備坑自家宿主的,誰知道……天要坑人,娘要嫁人,攔不住啊!
係統:宿主,真的,你要相信窩對你的感情!一腔真情!
[沒想好?]
係統:我申請彌補過錯。
[怎麼彌補?]
係統:眼睛和聲帶,我幫你恢複。
[你能做到?]
不是譚昭看不起係統,係統確實很能耐,而是覆水難收啊,眼球和聲帶早已被破壞,難道要給他移植新的?
係統:宿主,你真是冰雪聰明呢~
[那就看你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