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我出手(十四)(1 / 2)

包大人由衷感歎了一下幸好三年才出一個狀元, 這才收拾好自己出去見苦主。

苦主, 自然就是上一屆金科狀元陳世美的糟糠之妻秦香蓮並一雙兒女, 一雙兒女吃飽了飯, 這會兒依偎在母親身上,而秦香蓮一見到包拯,立刻就跪下喊冤,那模樣……便是鐵石心腸之人都覺得難受。

那陳世美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等包大人用他的黑臉成功鎮住秦香蓮, 秦香蓮才開始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要說負心多是讀書人呢, 這陳世美在湖廣均州之時,與秦香蓮那是鄰裡都知的恩愛和諧。這一遭上京趕考,他不僅帶走了家裡大部分的積蓄, 還一去不回,杳無音信。

秦香蓮心裡既擔憂又害怕, 可她上有二老,下有二小,哪裡走得開身,她隻要一提上京找人,公婆就攔著她說她不孝,托人帶信又沒有回音,她沒辦法, 隻能在家當牛做馬。她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可她不敢去想。

渾渾噩噩過了三年,均州大旱, 十裡赤土,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秦香蓮帶著四個拖油瓶掙紮了一個冬天,二老最後還是沒有熬住去了。她為了活命將家裡所有的東西變賣孤注一擲上京,卻未料陳郎停妻又娶親,她幾次三番上門,卻未料曾經的丈夫竟是這般心狠。

“包大人,請您為民婦做主啊!”

秦香蓮情緒激動,隻說完“殺妻滅嗣”四個字後,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一樣往後倒,兩個孩子嚇壞了,撲上去就喊娘,最後還是包夫人將人帶了下去,留下一屋子表情凝重的大男人。彆懷疑,這裡麵的人顯然並不包括譚昭。

為什麼不凝重?一來是覺得陳世美沒什麼,二來是他知道包打臉不是白叫的。

“大人,是否要屬下去均州一趟?”

顯然,展昭跟著包拯時間長了,已經不會偏聽偏信,即便他十分同情秦香蓮的遭遇,但還是要以事實證據說話。

“也好,不過此事交由王朝馬漢兩兄弟去辦,本府另有要事要你去做。”包大人思忖半刻,開口說話,又是耳語幾句讓展昭離開,他才對著周勤說道,“周大人,本府欲請陳世美上堂,此事恐需要你的幫助。”

“……”吃人嘴短就是他現在這樣了吧。

聽完悲情故事出來,譚昭拐道去四娘那要了碗臊子麵,這才提著麵去了開封府牢房。

如果現在有什麼省牢房示範基地,那開封府牢房絕對是龍頭老大級彆的。牢房裡也沒關多少人,譚昭很快就看到了韓祺。

“大人您請,有事喊小的一聲就行!”獄卒好聲好氣地對著譚昭說完,轉頭就對著剛站起來的韓祺吼了一聲:“老實點!聽到沒有!”

韓祺:“……”港真,他就是不老實也打不過人啊。

微笑送走獄卒,譚昭將散發著肉香與蔥香的麵端出來,端端地放在牢房前麵,自己則蹲下來,對著站在牢房門口的韓祺開口:“怎麼樣?要不要棄暗投明?”

韓祺氣瘋了,這什麼狗狀元啊,竟然拿他當那種意誌力不堅定……咕咚一聲,他狠狠咽了口口水,努力屏住呼吸不讓那該死的香味消磨他的意誌。

“聽說開封府的牢飯不錯,想不想長期包飯啊?”

“……”獄卒,快把這人帶走!他好想打死這人啊!

譚昭覺得自己說的那是發自肺腑的勸誡之言,竟還有些委屈:“你難道不想吃麵?”

謔,老子這暴脾氣:“不吃不吃,拿走拿走!”

“哎,那就沒辦法了。”譚昭伸手慢悠悠地將那碗麵又端了回來,語氣不無可惜:“包大人英名蓋世,絕不會放任不法之人,這以後呢,老百姓都會知道那陳世美嫌貧愛富停妻又娶親,而有一壞人韓祺助紂為虐,是為不忠不孝不貞不義之輩啊!”

他涼涼的聲音穿過陰暗的牢房,韓祺臉上的暴意裂在臉上,他隻記得——不義二字了!他師父告訴他做人不能不義,可他……這可怎麼好啊!

“哎,你好自為之吧,不見啦!”

譚昭就領著食盒轉頭幽幽地離開,那背影怎麼看……怎麼都閃著光啊,韓祺搖了搖頭,隻覺得自己坐牢肯定是坐傻了,這狗狀元哪裡看著好人模樣了,可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很誠實:“不!你等等!”

“什麼?”

“我……我想吃麵。”悄麼麼,小聲,孤獨,弱小又無助。

“什麼?我沒聽清楚!”

韓祺瞬間炸毛:“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譚昭忍不住一笑,這江湖小菜鳥挺逗的:“想吃麵就吃麵,威脅逼迫要不得。本大人這人極好說話的,不用動不動就打人。”

“……”真的巨想打人啊!

韓祺一臉難忍地接過臊子麵,又一臉難忍地接過筷子,等他第一筷入口,感覺就……被治愈了。

“怎麼樣?開封府的夥食不錯吧,四娘的臊子麵,天下一絕!”譚昭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四娘吹,哎,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無腦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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