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我出手(三十三)(1 / 2)

白玉堂是和龐太師帶領的太醫賑災團一同到達陳州的, 甚至還比太醫團來得快一些。白五爺這人, 辦事從來不喜歡按規矩來, 等譚昭知道人來的時候, 人五爺已經坐在他府中吃麵了。

可以,這很強勢。

但本著塑料朋友的情義,譚昭還是開口:“這種時候,你來做什麼?”

五爺一口吸溜, 臉上義憤填膺:“你個睜眼瞎都能來, 五爺我為什麼不能來!”

“……那你說說,你能乾啥?”

“……”沉默,是今晚的陳州府衙。

“會治疫病嗎?會照顧病患嗎?會寫公文嗎?會……”這時候, 就不能不逞英雄氣概嗎,譚昭撫了撫額:“吃麵吧。”

然後白五爺就乖乖吃麵了, 媽耶,好友幾天不見,氣場硬生生拔高了八米,這又是誰惹了這小心眼不開心了?

而事實上,並沒有人。現在的陳州可以說是譚昭的一言堂,他往指哪就打哪,那是分毫都不會錯的。加上前幾日陷空島徐慶及時送來物資解了燃眉之急, 他實在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不知為何,這心裡總是一突一突地跳, 怪奇怪的。

“抱歉,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白五爺這會兒麵也吃完了, 忍不住撇開頭:“彆自作多情,我是關心陳州的百姓和疫情,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不跟你瞎皮了,朝廷的賑災團來了,我讓龐昱出去迎接一下。”

白五爺奇道:“你不去?”

“我畢竟不太方便。”

什麼不方便?身體不方便,身份不方便,哪哪都不方便。

五爺忍不住嘲笑他:“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讓你裝瞎,活該啊!

胖頭魚是個二愣傻子,得了令就直接奔出府,再說這次欽差是他爹,貓在陳州這麼久,他有些想念老爹那張又臭又硬的鞋拔子臉了,嚶。

龐太師見了全須全尾的兒子,心情也不錯,他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帶著的人都是他得力的手下,很快就動作開來。

譚昭身上的擔子乍然鬆了一半,終於也有時間倒頭睡覺了,白五爺出去溜了一趟,正準備找好友喝個小酒呢,人直接睡著了,連他喊都不醒,可見是真的累急。

“還說不想當官,嘖!”

五爺看了一眼,隨即就笑了起來,他也不走,拿著酒仰頭就喝。這人一停下來,就容易想東想西,白玉堂又喝了一口,索性將背在後頭的大刀解了下來。

依然是那把大刀,平日裡五爺都驚心養護著,可與斬水刀一戰,刀刃上難免起了豁口,畢竟不是金剛百煉的寒鐵,哪經得起那樣的強度。

看來下次回三哥鐵匠鋪,又要讓三哥重鑄了。

自出江湖,他這一柄寒刀重鑄過六回,卻還是頭一回因一人之力就要回爐的,他嘖了一聲,看了看桌上,覺得沒有下酒菜實在是太難受了。

“沒有下酒菜,饅頭倒是管夠,要嗎?”

“謔!你怎麼醒了!”五爺嚇得抱著大刀跳起來,譚昭一樂,忍不住就調侃人:“大概是你又哭又笑像個自言自語的瘋子的時候。”

“……朋友,拔劍吧。”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譚昭樂了:“白五爺這是要殺人滅口?”

“不行嗎?”說是這麼說,白五爺手中的刀卻是放了下來,也不知他從哪裡又摸出來一隻酒杯,斟滿後推過來,“來,斷頭酒!”

“……”這儀式感簡直讓人分分鐘接不下去。

譚昭撩開下擺坐下,酒杯握在手中,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看來是遇上斬水刀了。”

“就知道瞞不過你。”白五爺將京城的事情說罷,後跟了一句,“我以為他會說他有苦衷,抑或是臥薪嘗膽,但他沒有。”

“你怎知道他沒有?”

白玉堂其實並不是不懂,相反作為一個刀客,他其實更懂斬水刀,所以他才愈發鬱悶,這種感覺,就如同美人遲暮、英雄末路一樣,他能從斬水刀的刀意中感知到,那種萬死而不悔的決絕。

“或許吧。”

外頭已經響起了腳步聲,譚昭將杯中酒飲下,道:“這世上,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無疾而終,更多的是沒頭沒尾的開始和結束,求道得道,小夥砸得失心彆那麼重嘛~”

“……”喂,你這個尾音是怎麼回事!打你喲!

來的人,自然是龐太師。

龐太師對周勤這個後生,還是比較喜歡的,一來人救了他獨子,二來是這個年輕人很通透。大宋這官場上,從來不缺聰明人,可看得清的,卻沒幾個。周勤這樣的人才華眼光都不缺,即便他瞎了眼,龐太師也不會因此輕視他。

隻不過官場老油條嘛,見麵總是各種打機鋒,譚昭並不喜歡應付這些,但他如今也無法避免,索性龐太師是來說太醫們研究的進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