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忙忘了嘛,等回去就與你。”
顏查散:……現在不要這結拜兄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白玉堂這人,話說出來他就好受許多了,也不知他有沒有喝醉,反正到最後,他就嚷著要吃鬆江府的鱸魚膾,不吃不回去的那種。
譚昭也不知道五爺喝醉了這麼難搞,他看著一臉難以言喻的顏生,終於好心腸地開口:“顏兄還要溫書趕考,此處有我,還請放心。”
顏查散看了一眼賢弟,明白這對朋友有話要說,便點了點頭,帶著雨墨離開。
直等到人走不見,譚昭的聲音才響起:“怎麼,還裝醉呢?人都走沒了。”
又是一個呼吸的時間,趴在桌上當鴕鳥的白玉堂終於動了動,隨即猛地抬起來,眼睛亮得嚇人:“誰裝醉了,我都說沒醉了!”
“……對,你說得都對。”
“陣圖呢?”
譚昭好脾氣地點頭:“等回去寫給你。”
“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陳州的?朝廷的?”
這是真繞不過去了,五爺人活得肆意,心思卻細膩非常,或者說是他對在意的朋友很是關心,想到此處,譚昭臉上忍不住浮起笑容。
“你還笑!”
“好好好,我不笑。”譚昭努力屏住一張臉,心裡卻有些吃不準,他當然可以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但人都是真心換真心的,如果易地而處,他不會喜歡被這麼對待,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你真想知道?”
白玉堂點頭,他也察覺到好友話語裡的認真,簡直一秒認真:“自然是真的。”
“即便知道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白玉堂仍然點頭,他一直都是個活得很清醒的人,寧願清醒地痛,也不願意迷糊地醉著。
“白玉堂,我恢複記憶了。”
咦?誒——
白五爺酒杯一扔,喜道:“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在陳州就恢複了。”譚昭嘗試著偷換概念,他並不喜歡傷感的東西,“其實,你們都在懷疑我,對不對?”
白五爺無法否認。
“我不是周勤。”
白玉堂一聽就炸:“什麼你不是周勤,你是五爺我一手救回來的,你就是周勤!”
譚昭伸手將人按回椅子上:“你小聲點,你想讓全鎮的人都知道狀元爺來微服出巡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皮?
“我是周勤,卻也不是周勤,白兄,你明白嗎?”
白玉堂表示並不明白:“所以你這段時間,都在糾結這個?”
譚昭可以點頭糊弄過去,但他沒有:“不是,不是因為這個,如果、如果我說,今早那句命不好是真的,你信嗎?”
“我不信。”
五爺斬釘截鐵地回答,可他心裡,卻是開始信了,周勤這人雖然喜歡開玩笑,卻從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難怪啊,難怪這萬事不隨心的人都會煩惱了。
“就、就當真沒法子了?”
沒了吧,五爺從未露出這般小心翼翼地表情,譚昭覺得他倆就不適合談這種深刻的話題,他忍不住戳了戳手臂上的長生訣,長生訣會意立刻縮成一團從廣袖中跑出來,圍著白玉堂就轉了一圈。
算了算了,既然是我大哥主動求窩,窩就發發好心逗人開心好啦~
小七圍著轉到第三圈,白五爺終於發現圍著他轉的東西是個實體了,他一把抓住布團,感覺今天的三觀是拚不回去:“這是什麼東西!!!”
“養的小可愛之一,可愛不?”
小七挺胸,發現自己被攥在手中,就扯著小角抗議。
白五爺嚇得一鬆手,簡直……能不能讓人傷感三秒鐘了,可讓他說不可愛:“一般一般啦,還有其他?”
然後,他就看到好友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和善笑容,隻見他扯掉眼睛上的素紗,指著一白一黃眼珠道:“來來來,給你們白叔叔道個好。”
隨後,白五爺瞪著眼珠子看著對麵兩隻異瞳……翻滾起來!
我去去去去去,我就知道我這朋友有毒啊!五爺後悔了,退票,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