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皇帝(四)(1 / 2)

如今的汴京城中, 各方勢力盤根錯節, 權貴、朝臣、江湖人, 各自依附又各自製衡, 隻有一府獨立於其外,這便是赫連神府。

赫連樂吾算是京中少數握有軍權的人,他隻忠於官家,不站位不攀附, 這京中唯有他有這個自信, 而他這份自信源於他身後的赫連軍。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赫連春水水眸一瞪,當時大驚失色:“爹, 你不會吧你,太後……”

“逆子!今天老夫就替祖宗打死你個孽障!”

赫連神府打兒子日常達成, 等第二日無情和方應看在宮門口等來人時,看到的就是一瘸一拐的赫連小侯爺。

“喂——敢笑出來,小爺立刻扭頭就走!”

然後,方應看就笑了出來,兩人可以說是酒肉朋友,自然十分了解,他一臉同情地拍了拍赫連春水的肩膀:“不笑便不笑, 走吧。”

……你那是不笑的表情嗎!這一刻,赫連春水覺得無情那張麵癱臉格外地友好。

一般來說, 皇家人橫死,自有大理寺督辦案件, 是不會大張旗鼓地搞調查的,畢竟皇家的事情……多多少少不能宣之於口。本朝自然也不例外,隻這回天子下了令,他們做臣子的隻能照做。

且說這位太後,乃是先帝趙煦的繼皇後,這人對於前朝的人來說,就是個透明人。本朝雖有太後臨朝的先例,但顯然並不包括這位劉太後。先不說官家年富力強,就是這位太後出身粗鄙,見識淺薄,又無煊赫外家幫扶,太後之名不過是個虛名。

這樣的人死了,官家卻讓三方勢力來調查,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其中必定有深意。隻是……方應看看著前頭的無情,他總覺得神侯府的人知道些什麼。

昨日他去尋米公公,米公公卻是一臉諱莫如深,他似乎知道什麼,卻並不打算告訴他,或者更準確來說——此時此刻,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方小侯爺自從入了這京城的亂局,還從未有過這般的時候,他看了看無情,也明白以對方的性情,是絕不會開口說真話的。他按下心裡的雜想,一抬頭,已是到了崇恩宮的門口。

劉太後的靈駕自不在此,三人約定在此分開,無情去停靈殿查探,而方應看則去盤問近侍的宮人,至於赫連春水則被分到了盤查殿外線索的人物。

他這人不喜歡皇宮,本來就是被老爹踢來湊數的,他很是樂意地接受了分配,自是紅衣一轉,信步走了起來。

要說劉太後雖說是個透明人,這宮殿還是大得出奇,赫連春水圍著走了一圈,隻在靠西邊的圍牆上發現了新的痕跡,隻這些痕跡很是雜亂,看不出什麼,角落裡還有草被踩踏的痕跡,這種地方,一般宮人是不會來的。

嘖,赫連春水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這事兒他就不該摻和,昨晚他該醉在金風細雨樓裡,好教隻會動武的老爹嘗嘗動腦的滋味。

如此過了三日,太後死於縊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進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裡,便是從不關注皇宮內闈的蘇夢枕,也嗅到了其中煙火。

金風細雨樓本就是京城的地頭蛇,白樓作為細雨樓最重要的分支,更是搜羅了京城大大小小的消息,白樓樓主楊無邪更是記憶過人、過目不忘,可以稱得上江湖百科全書了。

可此事,白樓卻是一無所獲,即便探查到了一些東西,也是細枝末節,無足輕重。

蘇夢枕是一個很有決斷能力的領導者,他很擅長未雨綢繆,也很擅長交朋友,剛好他與無情、方應看、赫連春水三人都有些交情,但他並沒有聯係前兩人,隻在一個深夜裡,堵到了出宮打著哈欠的赫連春水。

“蘇某想請小侯爺喝酒,當真困難重重啊。”

蘇夢枕是個病人,他這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大夫都說他活不過十五,也斷言他一生都隻能躺在病床上喝藥續命,可他卻是一個奇跡。他活到如今,已達成許多正常人都無法達成的事情,要說這京城裡頭赫連春水最佩服誰,非蘇樓主莫屬。

可事情,一碼歸一碼,此時而來,必是為崇恩宮案而來,赫連春水自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酒,恐怕還要等上幾日再喝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眸間的陰影愈重,今日在劉太後宮中發現那東西,若可以的話,他真想當做沒看見。可是不行,因為無情看到了,方應看也看到了。

老爹你真的坑苦兒子了,這事兒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宮闈秘聞啊,是那麼好知曉的嗎?官家最近真的是越來越不著調了,他是不是應該趁早讓他爹辭官歸隱啊?

“不能說?”

赫連春水真心實意:“你最好不要知道,這與金風細雨樓毫無瓜葛。”

蘇夢枕就懂了,他並沒有追問什麼,反是任由人離開畫舫,騎著白馬遠去。

“樓主,這……”

“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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