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皇帝(十)(2 / 2)

蔡京當年也被人稱讚王佐之才,卻偏偏用在了歧路上。

“看看這個。”

譚昭從懷中摸出一本小折子,越有巴掌大小,像本小人書似的,無情雙手接過默默展開,隻看完最後一個字,他眼中已被震驚所取代:“傅宗書如何敢……如何敢如此膽大!”

“人心不足罷了,蔡京權欲極重,身體又好,二把手當著,總是不太愉快的。”

無情沉默了片刻,沒想到這沆瀣一氣的二人,背地裡竟也起了齟齬:“這上頭寫李齡將傅宗書與女真密謀的證據藏入寶劍逆水寒中,這逆水寒如今何在?”

“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以他在朝中人脈來看,此物該在江湖。”

譚昭實在猜得分毫不差,蔡京門人將李齡好友的宅子搜了個遍,連寶劍的毛都沒找到一根。可他卻並不是全無收獲,因為李齡錯料了人心,他的好友可能會陪他談理想喝酒,卻不會陪他亡命九泉。

逆水寒,在連雲寨大當家戚少商的手中。

這連雲寨,可是在那西北蠻荒之地,那裡是連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都不會涉及的存在,連雲寨近些年頗有些名氣,若要從九現神龍戚少商手中奪劍,蔡京眯了眯眼睛,正在想派誰去好時,傅宗書就自告奮勇來討差事了。

蔡京對傅宗書並不十分信任,但李齡之事傅宗書參與的並不比他少,故而將此事交托給傅宗書去做,確實十分合適。

“好。”

傅宗書得了準許,心中卻十分不快,可在江湖上他能用的人並不多,他回去想了想,第二日將自己的義子黃金鱗和顧惜朝叫了過來。

黃金麟對顧惜朝實在看不上,大概這就是情敵間那點不能說的氣場吧,兩人得了同一份差事,黃金麟有兵馬三千,顧惜朝卻是孤身一人,他不屑地看了顧惜朝一眼,隨後騎上高頭大馬揚長而去。

顧惜朝一身青衣,隻看著人瀟灑離去,唇邊莫名就蕩起了笑容。

然後到了晚間子時時分,譚昭就知道了逆水寒的去向。

西北啊,這李齡也太不會辦事了,東西藏得那麼遠,他真不要命了吧?

“這寶劍在江湖,無非就是一柄寶劍,它須得入了京,才真正可以揮劍誅邪,可它若要入京,隻恐怕並不簡單。”

顧惜朝垂著眸,聞言也並不說話,隻眸子深處,湧動著熾熱的野心。

“惜朝可是做好了漁翁得利的準備?”

被人一眼瞧透心思,顧惜朝也並不惱,他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就會拿出行動來向人證明他的決心,以他的能力要去搶逆水寒,無異於癡人說夢,他可以動手的地方,自然是等逆水寒入了京,再借花獻佛。

此事有風險,但他賭了。至於那什麼戚少商,便隻能怪他命不好,被李齡委以重任了。

真像,真像雨公公,譚昭搖了搖頭:“此計,實乃下策。”

說著,他從懷中抽出一封密信,信四周都被火蠟封了起來,可見其重要性,他讓顧惜朝接下放好,這才開口:“這是李齡密信,你按傅宗書的命令行事便可,待你摸清戚少商品性時,再決定要不要交付。”

“裡應外合?”

“知朕者,惜朝也。”

顧惜朝站起來,便要拜彆,他明日就要出京,能出來這一段時間,已屬不易。

“朕在汴京,待惜朝歸來。”

有那麼一刹那,顧惜朝忽然有些懂得史書上那些為帝皇奮不顧身的忠臣,士為知己者死,這話從前他認為不對,可現在,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許久,殿中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無情從後頭出來,眼中有些懷疑:“陛下,他可信嗎?”

一個曾被朝廷放棄之人,真的能夠做到心無芥蒂嗎?

“這誰知道呢!”譚昭說得輕巧,同樣也無懼背叛,因為在他看來,逆水寒實在隻是小節,它縱然能扳倒傅宗書,可蔡京卻還在,外敵也仍然還在,他要做的,從來不是搞搞黨爭,收攏帝皇權勢,而是——

“無情,你覺得如今攻遼,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