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於昭(二十九)(1 / 2)

到最後, 武當派眾人離開少室山,周芷若都沒有現身, 倒是殷離, 在臨行前的晚上跑來找譚昭,說她想學醫術。

譚昭對此有些震驚, 他還以為對方要學毒。

“你可不要小瞧我,這是我娘還活著時,對我的期望。”

“行吧, 在下近日要返回武當山, 殷姑娘可拿著此物,去嘉興城等一位姓楊的姑娘。”

殷離敏感地捕捉到了關鍵詞:“姓楊的姑娘?”

誰知譚昭根本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徑直解惑:“對, 人群裡最出塵脫俗的那位,便是了。”

“……不會認錯?”

“不會,喏, 這也算是你的弟子信物, 後會有期。”

殷離:……不用拜師?不用行禮?不用敬茶?這麼草率的嗎?

翻了日,武當一行人天未亮就下了山,宋青書臉色鬱鬱,但好在他已經肯喝藥了, 這會兒和另一個病號李長空一起呆在馬車裡, 氣氛頗有幾分凝重。

譚昭本來在外頭騎馬, 後來實在受不了宋遠橋的說教和小哭包師兄的死亡凝視,就棄馬鑽進了馬車裡, 誰知道呢,馬車裡氣氛更加……詭異。

“小長空,怎麼了?難得看你板著一張臉?”譚昭本是悄聲問的,可馬車就這點兒空間,宋青書自然也聽到了,他心裡頭也有些難受,以前、以前七叔從來都是第一個關心他的,這李長空算哪個牌麵上的人物。

小長空簡直氣禿了,他雖然經常被七師叔說得啞口無言,但他最喜歡七師叔了,這宋青書怎麼回事……他壓下心頭的氣:“七師叔,我沒事。”

宋青書:心機狗!小白蓮!

“七叔,芷若她……當真不願見我?”

譚昭開始反思自己,他是不是到這個世界之後,為了契合武當精神和原身的身份,太過壓抑自己的本性了,這才讓人覺得他好像沒什麼脾氣一樣。

他沉思的功夫,李長空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將七師叔的行為解讀為失望傷心,當下心頭的火就壓抑不住了:“宋青書,我真替你感到羞恥!你為什麼還有臉問這樣的話!”

“李長空你——”

“我如何!我一秒鐘都不願意同你呆在一輛馬車裡了,你讓我覺得惡心!”說完,就要扯著譚昭一同下去,可他手腳都還沒好全,一動就疼,譚昭趕緊把人拉住,提溜著塞回原位,這才坐到中間,擋在兩人之間。

“七叔……”

“青書,太難看了。”

譚昭說完,直接撩開門簾出去,不知他同宋遠橋說了什麼,等到了下一個小鎮時,兩位病號就得到了單獨的看護,如此一路也算是相安無事。

直到快到武當山時,殷梨亭先走一步,譚昭大概能猜到對方焦躁的心情,也大概能猜到對方急著回山是為了什麼,既是如此,他反倒不那麼著急了。

“七師叔,你說師祖他會原諒宋青書嗎?”

譚昭反問:“你覺得呢?”

“不會。”

“剛好,你七師叔也覺得不會。”隔代的徒孫,哪有小徒弟親,張真人年輕時如何殺伐果斷,他恐怕都不會讓宋青書上山門,但這個,就沒必要講出來了。

“七師叔,你……是不是要走?”

這小孩子真的出乎意料的敏感,他確實不太想在武當山待下去了,這種清規戒律的道士生活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慢性自.殺一樣,武當派弟子人都挺好的,可惜跟他不太合得來。

“彆想太多,你可是要當大俠的人。”

李長空有些懊惱:“七師叔,你彆老摸我的頭,長空願意同你一起離開,真的。”包子臉都出來了,氣嘟嘟的,一團孩子氣。

“不當武當山火頭師傅了?”

“……”轉過身,不想理人了。

正是此時,外頭傳來宋遠橋的厲喝聲:“閣下是何人,何故攔我武當弟子去路!”

譚昭聞言,撩開車簾隔著縫隙便看到一拄著拐杖的老頭子,這老頭子已經很老了,老得臉上的褶子皮都要掉下來了,可誰也不敢小瞧他,因為他絕對是個絕頂高手。

宋遠橋已經算是江湖第一流的高手,可在他麵前,老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衝著譚昭所在的馬車開口,聲音渾像是陰溝裡撈出來的一樣:“這位小友,是老朽請你出來,還是自己出來?”

來者不善!

“七師叔?”

譚昭衝著李長空搖了搖頭,這才下了馬車:“請倒是不必,畢竟老人家您一把年紀了,多不好啊。”

“老七!”宋遠橋顯然對自家師弟這個措辭不太滿意,但外人麵前,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位小友,果然是好個性,像是黃老邪的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