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即便是李尋歡, 也無法做到袒護。
但稚子無辜, 做錯的是李曼青, 和孩子無關, 大人的過錯不能由孩子來承擔。
“看來李大俠和飛劍客也覺得如此了,即是如此, 我們來打個賭吧?”
上官小仙拍了拍手,後頭立刻有人出來將地上的上官小玉拖了下去, 這才繼續說著:“二位大俠武功高強,奴家自愧不如, 但奴家還請二位考慮清楚,若要出手……”
“你說。”
“爽快!”上官小仙笑了, “很簡單, 李公子昨日已入了長安城,他去了冷香園,卻被趕了出去,我要你去跟他說,想要孩子活命可以, 他必須去辦一件事, 他若做了,孩子雙手奉上,但他若做不到, 便自儘了斷,我也把孩子給你, 如何?”
若譚昭在這裡,一定會讚歎一句這貨又在搞事情啊,但李尋歡不是譚昭,他為人謹慎,半點不拿人命開玩笑:“我拒絕。”
“那我現在就殺了他。”
李尋歡到底已是江湖大佬:“你可以試試。”
上官小仙自然不會試,她還沒有蠢到拿自己的命去填小李飛刀的名聲,一個孩子罷了,她隻不過:“那可由不得你了,既然李大俠不願意,奴家的手下卻是極願意的。”
李曼青已經走遍了整個長安城,卻半點訊息都沒有找到。他不由得有些頹喪,天色漸漸擦黑,他坐在街邊支起的麵鋪裡,吃著一碗沒有多少油花的陽春麵。
囫圇吞了一碗麵,他給了銅錢站起來,就是此時,有人站到了他的麵前。
“你是誰?”
此人帶著鬥笠,聲音似是從腹部發出來的一樣:“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少俠可認得這塊玉闕?”
這是小玉的東西!李曼青伸手欲搶奪,來人武功卻奇高無比,一個轉身就掠出去十米遠,他立刻追了上去,直追到城外的空地,那人竟忽然停了下來。
“你究竟是誰!”
“一個能幫你的人,你想見玉闕的主人嗎?”
李曼青明顯呼吸一窒。
“我家主人請你幫一個忙,若你做到了,便帶你去見她。”
不談私德,李曼青是個十分正統的君子,他並不傻,此人要他做的事情絕不是簡單的事情,他剛要開口拒絕,一枚流星鏢飛了過來,他伸手一接,眼前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李曼青攤開手心,看到流星鏢上綁著的紙條,他展開一看,竟是——
今夜無風無月,實在不算是一個好天,但譚昭和王憐花卻決定今晚出去走走,去見見如今江湖上的年輕人,隻不過還沒等兩隻懶散狗出門,卻又有人闖進了冷香園。
李曼青喝醉了,他以為他已經很厲害了,江湖上的人都對他稱頌有佳,言他有其父風骨,他也一直以此來要求他自己,努力追敢自己的父親。
但他父親走得太遠太高了,他無論做什麼樣的努力,費多大的心思,連一半都追不上。他隻是稍有才能的李曼青,無法再創小李飛刀的輝煌。正是此時,葉開出現了。
如果不是他十分確信他爹的人品,他會覺得葉開才是他爹的親生兒子。他學了二十年的東西,對方僅僅用三年就超過了他,他任慈有寬厚,善良又討喜,甚至如今江湖上都傳兵器譜若是再續,葉開必定得其榜首。
江湖上,到處都是葉開的消息,他的紅顏知己,他的知己朋友,他的家世傳聞,而他……隻剩下了黑夜裡濃墨重彩的嫉妒。
李曼青哭了,他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他後悔莫及,他對不起小玉,也對不起他的夫人,也同樣……對不起兩個孩子,他不配做小李飛刀的兒子。
但他還是來到了冷香園,人影在他麵前都帶著重影,他使勁搖了搖頭,撲通一聲跪下下去:“石前輩,求石前輩……”
他說不出口,大抵是喝得太醉了,頭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譚昭:……
讓店裡的夥計將人搬進客房裡,李曼青手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一動就掉了下來,譚昭撿了起來,其實他也沒打算看,隻是墨跡浸透了紙張,印出了他的名字,他鬼使神差地打開,然後:“臥槽老子不發威,當我小綿羊啊!”
這可真是新鮮極了:“寫的什麼,竟能讓你這般生氣?”
譚昭隨手一團扔了上去,那架勢跟扔飛刀沒多大區彆了,王憐花隨手一接,展開一看,恢複的好心情瞬間也沒有了。
他站了起來,就像渾身沒骨頭的蟲子忽然生了一身鐵骨一樣:“你查到他們落腳的地方了?”
“查到了。”
王憐花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那還等什麼,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咱們就去提親吧!”他說完,手中的紙團瞬間被捏成了粉末,有些人就是不知所謂,向往權勢這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擇手段更是沒毛病,這天底下有權有勢之人,手中多少有點兒陰私,但有些人奢求得不到的東西,這就不好了。拿個小孩子的命來威脅好友去娶她?多大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