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二)(1 / 2)

戲誌才比郭嘉年長六歲,現在已經二十有七, 如今男子續須成風, 世家子弟更是如此, 戲誌才早早續了須, 看著說三十多譚昭也信。

不過大概真是孽緣,這位戲先生……身體也十分不好, 然後也同樣酷愛喝酒。

“阿琛,怎麼是茶啊!”郭嘉一聞, 興致就缺缺,還以為朋友來了, 阿琛會拿好酒出來呢,白期待一場了。

譚昭心想就你這小破身體, 還喝酒呢, 他半指頭下去就夠嗆了,這茶還是他專門去後山采了藥炒製的藥茶,回味苦中帶著甘甜,其實不差,但奈何嘉某人一腔明月向美酒, 自然不甚滿意。

要譚昭說, 這都是慣的,時下也有茶,且隻在世家之間流傳, 托郭嘉有很多世家好朋友的福,前幾日譚昭喝到了這個時代的茶, 那滋味,鹹鹹甜甜竟然還帶著花椒的辛辣,簡直比他做的飯還要黑暗料理。

戲誌才卻是端起了自己麵前的杯子一嗅,樂了:“那可不巧,我這是酒呢!”語氣,怎麼聽怎麼欠揍。

他一說完,還品了品,一瞬眼睛就亮了,他和郭嘉為什麼感情這麼好,一是真的性情相投,二還不是大家都嗜酒如命嘛,這酒……滋味妙啊!

“好酒!好酒!好酒啊!”

他一連讚了三遍,整個人眉飛色舞的,勾得旁邊郭嘉那酒蟲啊,嗚嗚泱泱地往外冒,兩人本就是好友,趁著好友不注意,立刻上手搶過來就喝下,甘甜綿密,酒香撲鼻,好酒!真是好酒!

譚昭就坐在廊下目睹了兩個塑料好友為一口酒撕逼的全過程,真的文人一張嘴,能把你說得暈過去,更何況還是兩個頂級文人乾嘴仗……譚昭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半文盲了。

“阿琛,你有這般好酒竟不拿出來!你好狠的心啊!”

提問:有一個戲精且作又愛苟會做戲的兄長,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譚昭覺得簡直太糟心了,讓早起從不早起,讓喝藥每次都要智鬥三百回合,讓運動練功……彆提,真的彆提:)。

不過這會兒,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呢。

“這可不怪弟弟,兄長身體欠佳,怎好貪杯多飲?”

郭嘉顯然自成一派理論:“阿琛你有所不知,兄長這身體有了酒才能好起來,卻說這般好酒冷落窖藏,豈非寂寞!”

……那可真是把你牛逼壞了,你都能知道酒寂寞不寂寞了,誰知道譚昭還未開口,後頭的戲誌才也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顯然是無比讚同了。

譚昭:……真該介紹李二給你們認識。

“也不是不行,若兄長勤加鍛煉,每次早起早睡,這酒每日也不是不能喝。”然後譚昭就開始陳述這酒如何釀製,如何選料,若飲得多了,怕就要斷上好幾日才能接著喝。

郭嘉:……

郭嘉轉頭就望向了戲誌才,一副朋友你怎麼還沒走是要我請你走的模樣。

戲誌才:……

最終戲誌才還是吃了飯,摸了壺酒才走的。他走時,天已經快黑了,如今不比和平盛世,入了夜查得嚴,不便留客的。

晚間,兄弟倆用完夕食坐在廊下,中間是一副棋局,卻還沒有落子。

院子裡種了一顆老杏樹,這會兒葉子已經快落光了,再過不久就要入冬了。前些日子黃巾軍之所以突然而來,估計也是糧草不夠過冬的原因。

“兄長可是羨慕戲先生?”

郭嘉聞言搖了搖頭:“並不,此時尚未到用我之時,我去與不去,並無太大差彆。”

要說當今天下大勢,洛陽烈火烹油,曹孟德野心手段不缺,如今卻仍欠點兒火候,那袁本初是有實力,隻可惜人的謀算也就那樣,他算來算去,除了在家養氣,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想到這裡,他心情也好了許多,秉承著做兄弟就要互相傷害的原則,郭嘉想起了弟弟的教育問題:“你那先生舉家搬遷走了,從明日開始,我來教你讀書吧。”

譚昭、譚昭是拒絕的,一來他對入仕沒什麼想法,二來他對讀書實在也沒什麼想法,便拒絕道:“兄長身體不好,怎能如此操勞,弟弟已識字,自學也是可以的,若有不懂,再問兄長便是。”

郭嘉聽罷,便皺起了眉頭,他這弟弟確實聰慧,可怎麼聽著沒什麼大誌向啊:“阿琛明年就一十六歲了,可對未來有什麼想法?”

那是挺有想法的,譚昭這麼多世界以來,唯一一次這麼有想法過:“有的。”

還真有,郭嘉來了興致,索性把中間的棋盤推開,自個兒挪了過去:“什麼想法?”

譚昭就說了,首先要請個心思靈活的廚子,不僅能創新還能接受超強教育的,還要找一處好地方買些田地,找一個極會種田的,還要找個侍弄藥材的,唔,最好還能找個會搞建築的,會做衣服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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