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五十)(1 / 2)

鶯飛草長的五月,是鱸魚活躍之時, 而到了秋日, 正是四腮鱸魚肥美之時。從前的這個時候, 陳登早已在享用美味的鱸魚宴, 可如今他卻有些焦頭爛額,三方博弈之地, 他沒想到在陶公死後,徐州竟變成了這樣。

不過作為嗜魚如命的人, 是很難拒絕彆人用“我家有巨好吃鱸魚膾”這種理由請他過去吃飯的,陳登堅持了三秒鐘, 然後非常愉快地接受了呂布的邀請。

隨從:……我家主人這該死的意誌力。

說實話,陳登對呂布挺有些看不上的, 莽而無用, 甚至還小人行事,若是此人居於徐州,必定無益於百姓,青州郭元璟的名聲他亦聽聞過,徐州未嘗不能是下一個青州。但怎麼說呢, 有比較才有突出啊, 與袁譚一比,似乎……呂奉先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呂布:客氣客氣,都是同行的襯托得好。

陳登嗜吃各種河鮮海鮮, 最喜吃魚膾,他自問論吃魚, 這世上他稱第二沒有敢稱第一,可偏偏這呂奉先大言不慚說請他吃天下第一好吃的鱸魚膾,這如何能讓人忍得,陳登當即就拎著一壺吃魚的好酒赴宴了。

雖說宴無好宴,但卻也有例外。

呂布並未住在刺史府,他是住在軍營裡的,不過軍帳紮得很大,裡頭裝飾竟不輸布置得宜的酒舍,不過一進去就看到呂奉先的大臉,陳登覺得不管等下鱸魚膾如何美味,他都不會覺得天下第一好吃的。

不過該有的寒暄還是得有,算是“心平氣和”地坐下,呂布拍了拍手,便有兩人抬著一個長條的桌子上來擺在中間,爾後有一身穿白色錦衣的少年郎圍著個奇怪的圍兜走了進來。

不好!

陳登心頭一跳,卻對上了少年含笑的眸子,這雙眸子生得實在好看,若在任何另外一個地方遇上此人,他恐怕都會停下腳步與人攀談。

但絕不是此時。

“陳太守,既是來了,何必急著走呢,這鱸魚膾可是天下第一等的新鮮,若錯過了此回,太守必定抱憾終身啊!”

這話從呂布嘴裡說出來,就是分外地拉仇恨,沒的說,陳登雖說是個文士,但他暴脾氣,會乾架,當場就氣得臉紅鼻子粗了。

譚昭:……還吃不吃魚膾了!這可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道菜了!刺史大人不要麵子的啊!

係統:宿主,容可愛的係統提醒你一句,你已經不是刺史了~

說起來,這個時代吃魚生的人還真不少見,不過內陸地區鮮魚少,郭嘉他們身體不好,故而他都沒有一展所長的機會,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吃魚生的,他非要洗清黑暗料理王的稱號。

不過這到底不是後世,沿海的漁民也沒有大型養殖這種概念,魚裡麵寄生蟲菌落之類肯定超標到極致,要不是他有係統這個外掛,他也不敢像陳登一樣吃魚生。譚昭忍不住看了一眼陳元龍,這才低頭抽出了切魚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刀還是他自己打的,用起來非常順手。

陳登原先還在跟呂布瞪大眼珠子,忽然就瞥見旁邊少年郎已經手起刀落地開始了,要知道,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太有了!

肯定很好吃,他摸了摸有些突出來的肚子,覺得他胃裡的饞蟲也是這麼以為的。

呂布哼地一聲抬頭,一副你走好走不送的模樣。

陳登:……臥槽為什麼呂奉先還沒被人打死?

“陳太守,請。”

這麼快?

黑色的瓷碟上,已經有小小的一盤魚肉,薄入蟬翼,卻通透漂亮極了,一般來說,這會兒吃魚生都要配蘸料,主要是去腥,可陳登細細嗅了嗅,竟半點腥味也無。

他眼睛一亮,望著旁邊圍著的三個蘸碟,已經非常老道地吃了起來。

呂布就不愛吃魚生,他覺得吃生肉就跟野人沒有任何的區彆,故而非常淡定,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和自家主公難得下廚怎麼都要捧個場的原則,無可無不可地夾了一塊丟進嘴巴裡,然後……

“這根本不夠吃,塞牙縫呢!”

鱸魚:怪我咯?

事實上,陳登也這麼覺得,就這麼幾塊,兩三口就沒了,還沒吃過癮呢,這麼好吃的魚生隻能吃這麼一回,這讓他以後怎麼愉快地繼續接下來的人生?!人乾事!

“陳太守,魚生不能多食。”

陳太守本人非常迅速地反駁:“君有此等技藝,能忍得每日不食嗎?此為暴殄天物也。”

譚昭:……這是要吃不要命啊,難怪看上去有點奇怪,恐怕就是貪吃造成的。

“能啊,為何不能!”譚昭極快地懟了回去,卻又開口,“不過我也曾有一位朋友如太守一般嗜魚,他說過,一日無魚,餘生白活,我亦無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