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①氣運與長壽(1 / 2)

氣運這種東西,說到底是非常玄學的, 頗有一種信則有, 不信則無的感覺。昔年漢高祖劉邦開始自己天下霸業之時, 也要搞個斬白蛇的儀式, 給自己安一個赤帝之子的身份,老百姓聽了, 就覺得此人非常厲害,反正苦日子也過夠了, 既然有人要帶他們過好日子,還是個厲害人物, 那絕對是跟從啊。

現在譚昭這個套路,其實就跟當年劉邦搞的差不離, 老百姓當然好說服, 但很多時候,話語權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要不然誰都可以這麼搞了。

譚昭不懂打仗,他自己的性格,大概是江湖武林混多了, 骨子裡更偏向江湖式地解決問題, 信則信,不信便是不信,很多時候, 更多決策的其實是賈詡和郭嘉,打仗呢, 也是呂布和徐榮他們,譚昭給自己找了個定位——青州吉祥物。

他自己本身不能上陣殺敵,當然了,他的屬下們也不會讓他這麼做,所以到最後,他就變成了搞基層建設和文化傳播的形象大使,順便還搞封建迷信活動,兼職做人工降雨和降兵安排工作。

當然,譚昭明白這種模式是極度不成熟的,帝皇心術,講究的從來不是放權,當前就是封建統治社會,他也不會異想天開地去大搞明主,一來老百姓承受不來,二來也會引起貴族世家的反彈,這種變化,最好是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而亂世,是最容易催生這種改變的時候。

但這種變化,五年十年是絕對做不到的,世家的力量看似微小,但已根深蒂固這麼多年,這就需要後繼者的努力。

後繼者郭暢:……雖然我很渴望權勢,但並不喜歡這種趕鴨子上架,謝謝:)。

不過機會擺在麵前,郭暢並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最好的老師,最好的資源,讓他在短短數年之間有了根本的蛻變。他再也不是潁川城中東跪西求的男孩,而是一個帝國的繼承人。

“文和,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賈詡卻是難得的沒笑,他不笑的時候,有種莫名的冷感,也難怪他每次都是笑臉迎人了。兩人君臣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長壽他沒有為帝的氣運,對不對?”沒錯,譚昭這個人,半點不懂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給人郭暢取字為長壽,簡單粗暴,被某位莽夫評價為比他還不如,當然這些言論某主公隻當做沒聽到過。

賈詡點了點頭,何止沒有氣運,甚至氣運弱得……這種氣運,他隻在早夭之人身上看到過。他以為是自己才疏學淺,後來他遇上特地重回青州的元放先生左慈,稍微使了點心計誘人看了小太子的麵相,竟當真是早夭之相!

也是因此,他這心裡時常墜墜,他明白主公為人最是平和也最是輕狂,決定的事情便不作改變,他甚至覺得主公早已猜到小太子的命格,這才在取字時,取了長壽二字。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賈詡抬起頭,望向麵前這位過分年輕的帝皇。

“其實,我也沒有。”譚昭並沒有用尊稱,語氣平和極了,“文和的擔憂,我明白,但長壽的努力和天賦,還不夠嗎?”

“先生,我並不是任人唯親之人,亦並沒有拿天下開玩笑的意思,您明白嗎?”

賈詡就明白了,他如何不明白,隻是不想明白而已,雖說他不想承認,但很多時候他更多的是以氣運識人,再加上多年處事的經驗,決定要不要與此人相識,對人如此,對事亦是如此。

這些年他名聲大了,外頭有許多人說他最善識人處事,其實不然,或許真正看透的人,從不是他,所以他隻能為臣,對方才能為君。

聰明人想通,或許隻是一秒鐘的功夫,賈詡想到此,笑意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主公是何時知道的?”

譚昭非常坦誠:“昨日才知曉的,你知道的,我待不住,左右無事,就跑出宮玩了,很是不湊巧地遇上了元放先生。”

……人元放先生沒打死您嗎?前些年不知是誰哦,為了躲人,都拉出子龍擋箭!

“文和,大家都是文明人,再說他也打不過我啊!”

“……”為什麼主公能猜到他心裡的話。

而事實上,是譚昭自己找上門去的,左慈修道,年紀挺大一把,見到譚昭來找他,並沒有任何的不高興,還感歎自己也有錯眼的時候,很是讓譚昭有些不好意思。

係統:夭壽!你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譚昭出門的時候,還特地把和氏璧跟阿和都放在了皇宮裡,可即便是如此,左慈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事實上,左慈在來青州之前,特意跑去見過趙子龍將軍,這位小將作戰勇猛,可他一瞧,就明白當初他上了當。

他氣呼呼地往青州而來,等他到時,已經清醒許多。隨後遇上太尉賈文和,再瞧了景朝太子,忽而有些明悟,似乎某些桎梏在一刹那解開。

這才是為什麼左慈態度會如此之好的原因。

“元放先生說,隨緣自在,亦是修道。”

賈詡恭敬地拱手:“微臣謹記陛下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