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給自己問題擴展了一下——本座紆尊降貴給你做衣服,你憑什麼不開心,他當然是憑本事不開心:“其實我比較喜歡竹子,若是雨過天青色,便更好了。”
……竟然舔著個臉,開始提要求了,楊蓮亭都不敢在他麵前如此大膽。
譚昭已經想好了,如果對方執意如此,不爭饅頭爭口氣,祭出阿曜不過就是剛一場,然而……人竟然當真轉回去,換了一批素雅的料子和絲線。
大佬不愧是大佬,行事作風與旁人,就是不一樣,這還是他闖蕩江湖這麼久,遇上的頭一個喜歡給人做衣服的頂級大佬。
然而很快……大佬就給他以迎頭痛擊。
不行不行,大佬你這個女裝,王憐花看了會沉默,葉開看了要流淚啊!這兩坨高原紅一樣的腮紅是幾個意思!
譚昭從沒有這樣一刻如此想念王大佬,也痛恨當初的自己為什麼不多學一門易容的手藝,否則他現在說不定就可以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不,客官你等我一下!真的,一下就好!”
說罷,他便奪門而出,沒過多久,譚昭就帶著一個妝娘出現在了門口。
“姑娘,拜托你了!”
妝娘有些害怕,但在看到譚昭手中的金元寶之後,迅速激發了創作熱情。
“你——敢!”
嘴上雖然說不要,但身體卻非常誠實,半個時辰後,一位紅衣美人出現在了銅鏡之中。妝娘收了錢,立刻麻溜地離開,連片刻都沒有呆下去。
嚶,她剛才竟然為了錢和美色,出賣了靈魂,必須去前麵的太白樓大吃一頓撫慰心靈!
紅衣人也不作理會,他這會兒心情非常神妙,一會兒撫摸銅鏡,一會兒摸上眉峰,竟有些看癡了。
譚昭:……是他輸了。
“本座美嗎?”
這個問題,真是讓人似曾相識,非常熟悉了,譚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美,非常美,獨一無二,天下無雙。”
“……”
紅衣人心情顯然非常不錯,他心情歡暢極了,問的問題竟也露骨起來:“不會覺得厭惡嗎?”
眉峰裡,卻隱隱藏著殺氣,如今的譚昭於對方而言,不過是個閒極無聊時遇上的玩具,有趣,但沒了,也無所謂,這點譚昭自己也明白。
“啊?厭惡,為什麼會這麼覺得?”譚昭也是一下子沒扭過來,實在是王憐花帶給他的陰影,太深了,猛地一下,才反應過來,“哦這個啊,這個有什麼,我跟你說客官,我有一位朋友,特彆精於此道,天天扮漂亮小姐姐,穿漂亮小裙子,一天可以換三套衣服不重樣!”
係統:……你有本事,當著人麵講啊!
不敢不敢,沒本事沒本事。
紅衣人對此非常懷疑,不過看他眉間的傲氣,便知道他並不需要譚昭的肯定,他所認為的即是真理,哪管旁人如何。
“客官您不相信?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不過他若在此,就好了。”兩個蛇精病,可以互相傷害,絕了。
紅衣人忽而一拍掌:“一日換三套有些繁瑣,兩套卻是要的。”
“……”合著您考慮了半天,是在考慮這個啊?!
譚昭長籲了一口氣,便聽到外頭大堂有把熟悉亮堂的嗓音響起:“誒,小二,昨日那個著紅衣的外鄉人呢!”
福州城大名鼎鼎的福威鏢局少鏢頭,小二哪裡攔得住,人小少爺也驕縱慣了,便是直接推門進來,譚昭趕緊一個錯身站在了紅衣人麵前,他怕人一言不合就殺人,這種事兒還真沒個準。
然而誰知道呢,譚昭這個掩藏還沒掩藏好,人小少爺眼睛多尖啊,這麼漂亮的小姐姐,必得認識一番,他年紀輕,眼睛裡並沒有占有和色.欲,隻聽得他道:“怪道你不出去玩,原是有美人相伴啊!”瘋狂暗示介紹。
“……”這位美人,真的愛誰誰了,他是一條散發著芬芳香氣的單身狗,謝謝:)。還有小朋友,活著不好嗎?
“郎君,這位是何人?”背後,略顯尖細的聲音竟帶著某種輕柔,譚昭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譚昭麵對著純潔少爺亮堂堂的眸子,終於昧著良心開口:“這是我一位朋友,名喚紅衣。這是我昨日新認識的朋友。”
“紅漪,醉紅起漣漪,好名字。”少鏢頭挺開心的,這福州城裡的人都因為他的身份懼怕他,簡直無聊死了,“我叫林平之,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
“確是好名字。”
隨後,譚昭接收到來自新一代女裝大佬的讚許,整個人都不太好。
“紅漪姐姐,也是頭一回來福州城嗎?”
兩個人,竟然莫名其妙還相談甚歡起來,譚昭索性破罐子破摔,倚在旁邊吃茶點,等他吃完一塊茶點,兩人已經約好要去逛鼓樓玩了。
……是在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