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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陽光明媚,碧波荷葉間,譚昭第四十九次同人提起:“陛下,咱什麼時候擺駕回宮啊?”
陛下本人撥著水花:“彆急彆急,朕如今不過九歲,便是回去了,也是仰人鼻息過活,趙小竑你一定要這般絕情嗎?”
“……”這跟他記憶中的宋哲宗絕對是兩個人。
譚昭木著一張臉,覺得上蒼對他的惡意太大了:“陛下英明神武,汴京城恐怕另有布置吧。”
趙煦一張小臉都團在一塊:“哎,若當真有,朕又如何會落到這般田地呢!”
“……”這天,真的是沒法聊下去了。
此時,船上的漁家已經燃起了炊煙,兩人是為了吃漁家本味才來的,某個小皇帝哦,病才剛剛好,就開始作天作地,簡直了。
“來,二位客官,自家做的東西,粗糙是粗糙了些,慢待貴人了。”
不過說是這般說,譚昭包的船絕對夠逼格,這魚的滋味,自然很是不錯。
“你倒是很會享受。”
不知為何,九歲小孩這一臉稱讚的模樣,譚昭的好胃口……突然就變得不好起來了:“陛下,咱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
“……您可以不用這麼一臉慈愛地看著我嗎?”
趙煦忍不住,終於笑了出來。
他從小受的便是皇家最頂級的教育,又因過早登基,與朝中勢力斡旋,幾乎沒有暢快時刻,哪像趙竑那般,任性妄為,就是身體不好,也要快意地過生活。
“你如今,是何身份?”
譚昭一拍掌,起了架勢:“那可厲害了,實不相瞞,我如今的名字說出來,嚇死你。”
“那你倒是說出來嚇死朕啊。”
譚昭戲精上身,非要湊上去說,他一靠近,趙煦就聞到對上身上一股淺淡的藥香味,這人又生病了?
“我呀,其實是個已死之人了。”
這人性子真的是,趙煦終於忍無可忍,小巴掌拍在了人腦門上:“晦氣,不得這樣說自己。”
“……”這酸爽的感覺,但莫名又有點小開心怎麼辦。
譚昭也不是一個喜歡隱瞞的人,反正段延慶的身份在大宋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趙煦聽了,也是一臉你怎麼越混越回去的模樣:“沒事,等朕收攏權力,立刻替你出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需要彆人來替他出氣。
“大理不過一彈丸小國,彆怕小孫孫,到時候朕把大理周邊的土地全都封給你,讓他們求著你回去當大理王!”趙煦非常闊綽地開口。
譚昭:“……不用了,真的,求你了,彆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趙煦一臉你彆客氣,朕罩你的模樣。
譚昭到了此時,大概終於明白為什麼小花師傅那麼一言難儘地看著他,還非常包容了。合著……原來這性格就這麼糟心啊。
“所以小孫孫,朕需要你的幫助。”
譚昭聞言,整個人都坐直了,一臉冷酷無情:“彆想了,沒可能的。”
然後上一秒還一臉疼愛的破小孩,下一秒就變臉了,就這演技……乾啥啥不成啊,譚昭潰敗了,服了服了,是在下輸了。
趙煦見對方答應,立刻恢複如常:“那好,這便去湖州吧。”
湖州?
譚昭一愣:“去湖州做什麼?”
“自然是去找蘇子瞻了。”
蘇子瞻,蘇東坡啊,蘇夢枕祖宗啊,可是他了解過,現在這時候蘇東坡不應該在去往蓬萊的路上嘛,就算還沒出發,那也應該是在黃州啊,烏台詩案沒觸發嗎?
“蘇樓主勞苦功高,舍己為國,朕自然不會慢待忠臣。”趙煦如是開口。
譚昭一愣,臉上的笑容卻莫名擴大了一些,這小破孩的性格,竟有股江湖俠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感覺。
“哦,對了。”
“嗯?”
“小孫孫,你看朕現在習武,可還來得及?”
譚昭:……為什麼我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你們姓趙的對習武的執著,是不是鐫刻在骨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