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剛要開口,裡頭竟衝出來個小炮彈,一下推開了王語嫣,攔在譚昭麵前,一臉凶惡地看著段正淳和王語嫣:“壞人!不許你們欺負大哥哥!”
哎呀老父親這心啊,譚昭對於王夫人一事無愧於心,但到底人小姑娘是無辜的,便一把拉住了阿紫:“沒事,大哥哥一點事都沒有。”
阿紫卻是爆脾氣,得理不饒人:“還說沒事,都紅了!”不過倒也沒掙脫,她聰明著呢,知道定是掙脫不了的,反是轉頭,一臉凶狠地盯著“對手”王語嫣小朋友。
原本柔柔弱弱的王語嫣小朋友,竟也有點凶狠味道。
兩人針尖對麥芒,下一刻就要火並似的。
譚昭無奈將阿紫抱起來,問你今天怎麼來的,蘇軾這才從外頭捧著袋糖炒栗子回來,一看有外人,立刻收了收臉上的笑容。
譚昭:……彆藏了,都看到啦。
愉悅地跟阿紫小朋友分吃了一袋糖炒栗子,譚某人的心情才變得愉悅起來,也是到了晚飯時分,等一群人吃過飯,譚昭出門送蘇軾和阿紫回去。
“若有事,儘管我找老夫。”
譚昭搖了搖頭:“沒事,祖宗最近要搞大動作,恐怕再過幾日,蘇先生連回家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了。”
“……”不管聽多少次,蘇軾都很難消化“祖宗”這個稱呼。
譚昭揮了揮手,等到兩人入了府,才轉身離開。
係統:你明明挺喜歡那個阿紫的,為什麼要送給彆人養?
[……統統,你搞清楚,我大齡未婚,再說養孩子太費錢,算惹算惹。]
不說實話就算了。
譚昭心想實話啊,麻煩確實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養孩子不是養寵物,你得負責她的未來啊,小姑娘嬌嬌軟軟,蘇家家風清正,且對阿紫真心相待,以後定能長成好姑娘,他又何必強插一手呢。
踏著月色而歸,譚昭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廊下“懷念妻子”不停喝酒的段正淳。他看了一眼周圍,卻是不見王語嫣的蹤影。
“嫣兒睡了。”
譚昭輕輕嗅了嗅酒味,是巷尾那家專做女兒紅的酒鋪出品,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堂弟今後,作何打算?”
段正淳出身榮華富貴,且天賦也相當不錯,身上也沒什麼擔子,娶了喜歡的女人,向來縱意而為,你也不能說他三觀不正,事關國家大事或者為人,他其實都明白,但這人有個非常明顯的缺點,那就是——感情用事。
“鳳凰兒她從前美麗大方,不是這樣的。”
……這是不死心,還想讓正室接受你跟小三生的孩子?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嫣兒她是無辜的。她娘親如此,若我也放棄她,她今後的人生該怎麼辦!”段正淳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和延慶太子這般坐下來,討論的還是這種問題。
譚昭聽罷,沉默不語,當然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是段氏的血脈,我決定去天龍寺找枯榮大師。”段正淳放下酒杯,忽而道。
譚昭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擺夷族的族長,可不是好相與的。”
段正淳點了點頭:“我知道,但嫣兒是我的女兒。”
譚昭無從評價,反正情情愛愛這種事情,沾了身真的很難論個對錯,雖然總是被係統調侃,但他還是覺得一個人輕鬆自在許多。
“希望你不會後悔。”
段正淳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一個嗯字,吹散在風中。
譚昭忽然想到了什麼,都要走了,又轉了回來:“你怎麼知道李青蘿是丁春秋的女兒?”
段正淳不明白堂兄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開口:“他與阿蘿相遇在六年之前,那時候她還未嫁入曼陀山莊,住在蘇州府城外的一處莊園裡,一日落雨我躲避不及……”
“抱歉打斷一下,你堂兄我並不是很想聽你的風月往事。”
“啊?哦。”段正淳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兒情不自禁,有錢歉疚地放下酒杯,這才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阿蘿她從前溫柔善良,我被她吸引……”
“……”譚昭現在有點想打人了,或者撬開人的腦子,看看裡頭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彆說,他還真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