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一盞燈(三)(2 / 2)

他忍不住拉開些距離,來人比他尚高上一些,一身深藍勁裝,麵容俊秀,隻一雙眼睛亮堂得緊,裡麵帶著滿滿的歡暢,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被人這般看著,譚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隨後:“哎呀,我忘記付麵錢了!”

花滿樓:“……”

於是剛剛相認的兩個朋友,隻能踏著夜色回城,闊彆許久,譚昭有很多話想說,但真的等見到人,就沒有那麼迫切了。

“五年了,原來你到了這裡。”

五年?譚昭眨了眨眼睛,何止五年啊,他心裡想,但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嗯,睿兒還好嗎?”

花滿樓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深了深:“他跟他爹去了一趟南海,給你帶了一塊海魚肉,等送到小樓,已經變成臭魚乾了。”

“……是那祖宗能乾出來的事。”

一路上,譚昭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他覺得他自己就像個小孩似的,見了曾經的朋友,恨不得將以往有趣的經曆都說出來逗人開心,簡直了。

他覺得今夜,絕對是睡不著了。

到了客棧,給了麵錢,譚昭這才想起來:“七童,你是寄宿在無垢山莊嗎?”

花滿樓點了點頭:“嗯,無垢山莊的莊主連城璧與我是朋友,他要出門去追割鹿刀,便拜托我替他看守山莊。”

“連城璧,價值連城的寶玉嗎,好名字啊!”譚昭感歎了一聲,這才想起來要說什麼,“剛剛我遇上一人易容你的模樣到了無垢山莊門口,恐怕善者不來,七童你要多加小心。也是我見了你太著急,否則我該製住她的!”

感受到朋友的關心,花滿樓搖了搖頭:“無妨。”

“七童,你的脾氣怎麼愈發好了,倘若是我,定是要生氣的!”

花滿樓笑著搖頭,沒多說話。

兩人正走在回無垢山莊的路上,譚昭顯是個臉皮厚的,既是見到了朋友,他再沒有住客棧的打算,他知道七童責任心重,自不會拉著人在客棧飲酒至天明。

路過一個夾巷,姑蘇城的巷子自然算得上多,即便這個江湖他並不熟悉,譚昭依然能辨彆此處是哪裡。再拐個彎,便能出城去了。

他這般想著,旁邊的夾巷裡忽然傳來一陣悲慟的哭聲,似是有人暗夜行凶,他與花滿樓對視一眼,說實話,譚昭尚且有些不太習慣七童明亮的大眼睛。

他現在有錢了,是不是要給七童換個套餐啊?

係統:是極是極,還有全年套餐,不來一發嗎?

“走,去看看!”

譚昭跟著花滿樓前去,卻是還未走近,就有一乾瘦的小老頭,他臉上難掩悲戚,卻在見到花滿樓之後,滿眼的悲憤:“是你!你竟還敢來!街坊們,快抓住他!就是這個人,害死我家芸娘!”

什麼鬼?

譚昭一把擋在花滿樓麵前,喊得你那老頭還大聲:“你這老頭胡亂攀扯什麼!”

“我家芸娘死得好慘,你這人,就是化成灰,老頭我也不會認錯的!”說吧,就舉起旁邊的掃帚打了過來,也早有機靈的街坊,跑去報官了。

譚昭攔在花滿樓麵前,忽然福至心靈,他一砸手:“臥槽,是那個女的!她嫁禍你!”

花滿樓聽罷,瞬間明白。

巷子裡亂糟糟一團,官差很快就來了,那芸娘確實是死了,而是是被男子……那個至死的,竟還搜到了一塊花滿樓的玉佩,人證物證具在,便是花滿樓長得十七八種口,也是說不清的。

“譚昭。”花滿樓衝著好友搖了搖頭,譚昭一看就知道七童要做什麼,不是自己做的擔什麼責任,他直接拉起七童,幾個起落,離開了姑蘇城。

第二日,花滿樓的臉,貼滿了整個姑蘇城。

譚昭正垂著頭請求好友的原諒:“對不起,我不該魯莽的。”不過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的。

花滿樓此時臉上是難得的冷峻,他自然不是對著譚昭生氣,而是背後之人,竟然拿花季少女的性命來栽贓他,簡直罪無可赦。

“恐怕這背後之人,要的便是我如此,連莊主將無垢山莊托付於我,此事……約莫是衝著無垢山莊去的。”花滿樓皺著眉開口。

譚昭對這個江湖一無所知:“無垢山莊,近來得罪了什麼?”

花滿樓搖了搖頭,他所知的,也並不多,隻他現在滿身汙名,沒有辦法再回去了。

“不怕七童,既然你不是凶手,凶手自然是那個女子,昨日我追她到無垢山莊,尚且留了個心,隻要她還在這姑蘇城中,我就有辦法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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