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聽到此人竟幫蕭十一郎說話,又記得當日山穀是此人出手救了她的性命,登時對此人觀感更好了:“不錯,二位都是江湖大俠,辦事總得憑根據,不是嗎?”
“不錯。”司徒中平開口,“那連夫人可知,獨臂鷹王死時身旁有一棵大樹,樹上用刀刻著一句詩,言道割鹿不如割頭,能以此刀割儘天下人之頭,豈不快哉,落筆便是蕭十一郎!”
沈璧君立刻沉默不語。
“那可曾比對過筆跡啊,倘若我在那棵樹的落款後頭再加上諸位的名字,那諸位豈不也成了殺害獨臂鷹王的凶手了?”
蕭十一郎:……對呀,他當初就在樹上,為什麼沒想出這招呢?!
“你胡言亂語說什麼,那蕭十一郎殺了人,難道還會用自己慣用的筆跡嗎?”
譚昭一臉看二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傻,照你的話說,他特意用了不慣常的寫法,還生怕彆人不知道留了自己的名字,蕭十一郎,你是個傻子嗎?”
蕭十一郎笑著搖頭:“我自然不是,這傻子可不是另有其人嘛!”
司徒中平已經開始後悔與這人講道理了,因為他發現這姓譚的小子嘴巴比他手中的劍還要厲害,這再說下去,恐怕蕭十一郎都要變成“蕭大俠”了,
“既是如此,蕭十一郎便更該留下,倘若能洗清冤屈,也是美事。”
沈璧君臉上已閃過喜意,她對江湖聞名的司徒中平,還是頗為信任的。
譚昭一臉正好如此的表情:“那不正好,反正蕭十一郎也跑不了,擇日不如撞日,便在此比了,又何妨?難道二位怕了不成?”
司徒中平&屠嘯天:MMP!
屠嘯天暴脾氣上來,他成名多少年了竟然被個小輩懟得無路可退,當下就拿著自己的老煙杆橫敲過來,目標正是譚昭胸口的死穴!
譚昭已劍格擋,海靈子的劍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寶劍,錚地一聲,兩物相擊,竟擦除了絲絲火花,但屠嘯天顯然不知道,有劍的譚昭,和沒劍的譚昭,相差還是蠻大的。
花滿樓已不得不歎服,有人習劍冷如冰雪,有人習劍柔以克剛,卻也有人縱意瀟灑,他早該知道他這位好友即便習劍,也不會像個行者一般規規矩矩地習劍。
他已走到了連城璧的身旁,連城璧也並未避著人,花滿樓看不到,倘若他現在能看到,便會看到連城璧一直都望著遠處的沈璧君。
“連兄,你不過去嗎?”
連城璧搖了搖頭:“我現在過去,不好。”
這說話的功夫,屠嘯天已敗了,譚昭效仿趙無極,也給了屠嘯天的手一個對穿,此前,他已探聽到了不少消息:“屠大俠這雙手上,怕是有不少無辜性命吧。”
這聲音似歎息又似概歎,聽在屠嘯天耳中,卻不吝於最有利的威脅。
這人,究竟是何人?難道是……來複仇的?
“我呢,敬重司徒大俠的為人,絕不會將這般手段用在您身上的。”
司徒中平半個字不信,他出身貧寒,能有如今地位都是靠他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絕不可能讓一個無名小子破壞了他的前程。
他為人雖是平穩,手中的刀卻不是這麼說的。
司徒中平原隻是無名鏢局裡的一個趟子手,他學不了世家劍法,隻從最粗亂的刀法學起,到後來得了鏢頭的青眼,他才係統學習,後來他但凡得了刀譜都會去學,如此多年經曆,才有了如今的司徒中平。
好快的刀,便是連蕭十一郎都歎息,他在想自己的刀能否比對方還要快。
這個答案他尚且還未想出來,已有人給了更好的回複,快!太快了!這一劍似是要刺破天空一般,蕭十一郎甚至都沒有看清這一劍究竟是怎麼刺出來的。
他很早以前一直覺得習劍太柔,用刀才爽利,如今他已決意舍棄這種偏見,若能與此人一戰,人生當浮一大白啊!
和蕭十一郎有同樣感受的,還有連城璧,他眼中的戰意已燃了起來,沒有哪個習劍的劍客會忍得下與高手決鬥的誘惑。
而一旁的花滿樓對此也非常熟悉,所以……他微微有點兒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