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永遠都是這樣,溫潤如水,沉默寡言,好似所有事情都不能撼動你的沉穩,連城璧,你究竟有沒有心?我在想,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人亂了方寸?他是你的孩子,你就這麼不要它了?”
沈璧君幾乎要崩潰了,再這麼下去,這對夫妻根本不用討論孩子的去留,很快自己就受不了落胎了。
但陸小鳳敢說話嗎?他不敢,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是絕不會去插手彆人家的感□□了。
“我沒有不要它。”
連城璧的手已經握得死緊,自己的夫人寧願舍棄他去屈就一個江湖大盜,他能忍到此時,顯然已是極致了:“你是要我挽留你嗎?”
沈璧君不說話了,因為她愣住了,或許就在這一刹那,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
她想要什麼?她最想替祖母報仇,沈璧君這樣告訴自己。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我既做了決定,便不會後悔,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會自己養大他,你要是想見他,隨時都可以來瞧他。”
連城璧沒有再說話,剛好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陸小鳳立刻如蒙大赦跑了出去,卻是差點撞上一臉焦急的花滿樓:“七童,這是怎麼了?”
“陸小鳳,譚昭和天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這麼刺激?”
陸小鳳幾乎是一刹那,回想起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曾經某人也曾一人單刀赴會獨挑西域羅刹教教主玉羅刹,這次呢?
“走!”
兩人實在是顧不上連城璧和沈璧君,一下就衝了出去,連城璧想了想,還是拖著傷體站了起來,沈璧君想說什麼,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幾人前前後後趕到設宴之地,外頭其實已經圍了不老些人,都是些曾經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江湖人,臉上有喟歎也有慚愧,唯獨沒有喜悅。
顯然,他們對譚昭戰勝天公子沒有任何的希冀。
“蕭十一郎,裡麵什麼情況?”
“不清楚,這些奴仆守在外麵,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人進去過。” 蕭十一郎有些躍躍欲試,“怎麼樣?要不要進去看看?”
陸小鳳心裡焦急嗎?他當然焦急,他恨不得真長上一雙翅膀飛進去,他相信花滿樓也是如此,但他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想起譚昭臨走前的暗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不,我相信他!他要是就這麼死了,我陸小鳳就是拚上這條命,也要替他報仇!”
他說得超大聲,幾乎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裡頭的人當然也聽到了。
“你倒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
“我的榮幸。”
“你是唯一一個能在我手下過百招而不敗的人。”
譚昭沒有再說話了,這種時候當然打架更重要,他乾脆取了一截劍意附著在甩棍上,強硬地對上了天公子的鐵拳,兩方相擊,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能量。
“轟——”
屋子的東邊被砸出了一塊,隻可惜沒有洞穿,否則外頭的人就能看看裡頭的景象了。
“怎麼樣了?”
連城璧帶著沈璧君趕到,蕭十一郎原本應該第一時間注意到沈璧君的,但他實在高度集中於屋內的那場打鬥,竟是完全無察覺,直到連城璧開口,他才注意到。
沈璧君原本有很多話要說,卻見蕭十一郎完全沒顧上他,隻回答了連城璧的問題:“現在還看不出來。”
“轟——”
就在沈璧君失落的一刹那,房屋的屋頂直接被掀開了,兩個人影相繼衝了出來,先頭的是天公子,而後是譚昭,唔,這個看身高就能看出來了。
不管如何,能挑戰天公子,都是可敬之人,所有人的心緒都被提了起來,就在這個當口,譚昭竟然開始後繼無力往下墜落了,陸小鳳和花滿樓的心都提起來了,兩人甚至已經運起了內力,隻待時機,就會直接出手。
天公子見此,立刻一拳砸了過去。
時間,都要在這一刹那停滯,陸小鳳隻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呼吸都是多餘的,他的心提得老高,忽地就看到一道寒光凜空而去,如穿雲逐日,勢不可擋。
就是一刹那的功夫,甚至許多人都沒有回味過來,天公子就驚呼一聲,氣脈紊亂,直墜了下來。
怎麼回事?花滿樓看不見,陸小鳳卻是看得見的,但他根本沒看清剛才那一招!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忽地,便有老者驚喜地喊了起來:“小李飛刀!那是小李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