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叔猛然轉身,卻被什麼給衝了一下,一下子撞了老遠。
這時周圍的黑霧淡化了一些,能見度高了不少,池疏看到了一個緩緩走近的人。
“劉嬸兒!”池疏簡直驚喜。
“大誌!”劉嬸兒撲到大誌身旁,心疼壞了,一雙眼睛也變得猩紅。
大誌倒在溪水裡,腹部受了傷,一片血紅。本來大誌隻是低聲抽泣,口裡喊著媽媽,一看到劉嬸兒出現,頓時有了依靠,扯著嗓子大哭,這一哭,傷口就疼,哭的就更凶。
劉嬸兒瘋了般大叫,直接衝向衛叔,攪動的陰風尖嘯刺耳,反倒把黑霧徹底吹散。
池疏看到了溪水對岸。
“大誌!到對岸去!”池疏一邊喊,一邊拖著崇淩涉水,見大誌不動,又勸他:“大誌聽話,到了對岸你的傷就不疼了。”
大誌許是被哄住了,開始挪動。
池疏一隻胳膊被咬廢了,這會兒也顧不得,忍著疼,兩隻胳膊齊用,終於把崇淩拖到溪水對岸。當踏上這邊的草地,他抬頭朝周圍山林眺望,不出意料看到了鷹風澗,也看到了鷹風澗那山上的山神廟。
天色雖暗,但山神廟在夜色裡有個模糊的輪廓,且裡麵有隱隱的火光。
[普通遊戲局《深山旅社》任務已完成,特殊玩家池疏獲得源世界傳送令1枚、克邪祟桃木枝一段。]
任務獎勵令池疏略微意外,看了看手裡隻剩尺長的桃木枝,塞到口袋裡,心頭壓力一鬆,跌坐在地上。
他選擇立刻恢複傷勢。
與此同時,他麵前的崇淩已然消失。
崇淩消失前,還處於昏迷之中。
是返回源世界了嗎?
昏迷中的崇淩肯定沒有聽到任務完成提示,這算是遊戲默認的保護規則嗎?
至於崇淩的那些傷勢,池疏倒不擔心。崇淩已經晉升特殊玩家,不再獎勵積分,相應的,任務完成就自動恢複傷勢。
緩了一會兒,池疏才有力氣去查看大誌的情況。
大誌腹部的傷挺深的,又遭了水……
提及水,池疏後知後覺的發現雨停了。
確切來講,溪水的這邊根本沒有下雨,地麵隻是濕潤,夜空中還有幾顆星星,映襯的山林格外靜謐幽邃。
真的出來了。
呼啦啦的水聲,重重的喘息聲,安星河拖著安星月也抵達了安全地。
安星河也發現了這邊的不同,終於大鬆口氣,趴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了。
“嗯……我、我這是在哪兒啊?呀,臟死了,我怎麼趴在地上了?”安星月蘇醒了。她一蘇醒,嘴裡就嘟囔個不停,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衣服,還要身上那些傷痕,簡直要瘋了。
“哥?哥!哥你怎麼了?”所幸她還是發現了安星河的異常,尤其安星河衣服被野獸抓爛了,血染的也多,看上去特彆嚇人,起碼是把安星月給嚇哭了。
“你哥沒死。”池疏被吵的頭疼。
這時安星河也睜開眼:“我還死不了,彆哭了。”
“哥,我、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明明記得……”話音一頓,安星月臉色頻頻變化,終於想起之前的遭遇。然後她整個人茫然四顧,慌張問道:“子銘呢?哥,趙子銘呢?”
安星河沒吭聲,因為他也不清楚。
“子銘,子銘……”安星月慌了神,當即就要淌溪水返回。
安星河拄著胳膊坐起來,喝問她:“你去乾什麼!”
“我去找子銘!”安星月理直氣壯的回答。
安星河麵色黑沉:“你知道那地方有什麼嗎?你知道你差點兒就死了嗎?你知道我把你弄出來有多不容易嗎?換來的就是你要重入虎口?”
“……可子銘他……哥,你怎麼把子銘丟下了?”安星月哭哭啼啼,居然還有責怪。
安星河真恨不得將她丟在那旅社裡自生自滅。
“你去!不怕死你就去吧!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看在爸媽的份上,我救了你一次,可也攔不住你要送死。”安星河不管了,可心裡積攢的火氣難以消散,忍不住又罵她幾句:“爸媽真是白生了你!做事隻管自己高興,就不想想家裡會不會擔心。你去吧,找你的趙子銘,我沒你這個妹妹!”
安星月被罵的說不出話,蹲在那兒大哭,好歹不吵著返回了。
山裡很靜,他們這邊一吵嚷,動靜傳的很遠。
山神廟那邊又亮起幾點火光,然後便是火光移動,從山上下來,很快朝他們靠近。那是十來個人,每個人都舉著火把,嘴裡還喊著話。
“正新!是正新嗎?”這聽著是石峰村村長的聲音。
可惜,林正新沒有出現,不知是死是活。
池疏看了手機,顯示的日期是3月8日。
距離他們3月2日進山,過去了六天。
池疏幾個連夜送去縣城醫院。其他三個都有大大小小的傷,池疏除了模樣狼狽,傷都痊愈了,另外就是不出意料的感冒發燒,體力透支,打了吊瓶,歪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中午,醒來做了筆錄,晚些時候石峰村村長和老林來了。
他們沒找到林正新,林家父母都急病了,村長和老林也愧疚自責的很,就想親自來問問情況。
在這之前,池疏已經聽過安家兄妹的問詢筆錄。他們沒有提到什麼鬼,他們隻說在一戶山裡人家中躲雨,但有人半夜失蹤,又有野獸襲擊,還有人殺人,他們嚇得跑。其他的,全都是零散的記憶片段,像噩夢,模模糊糊記不清楚,每每去回想就恐懼。
醫生說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不建議警察追問。
因此,池疏也仿照著說。
“你們這些天都遇到了什麼?那個大誌……”老林眉頭深鎖,有些欲言又止。
池疏見狀,反問道:“老林叔認識大誌?”
老林歎了口氣,點點頭:“算是認識吧。好幾年了,我以為這一家子都沒了,誰知他還活著啊。”
從老林口中,池疏才知道劉嬸兒一家的來曆和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