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時,所有學生都來齊了。
彆說師弟師妹們誠惶誠恐,吳普本人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說好了,馬上期末他來隨便收個尾,係主任過來聽兩段走走程序就完事,怎麼鬨出這麼大陣勢?
要是換個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怕是心態都要崩了。好在吳普一點都沒帶慌,簡明扼要地給師弟師妹們講了講自己來代幾節課的事,又掃了眼正襟危坐的可憐學生們,拿起點名冊笑了笑:“我看今天來的人數剛剛好,就不點名了。”
學生們:“…………”
不來點名心裡發慌,來了不點感覺白來!
吳普提前了解過老童的講課進度,接著老童的授課內容給整門課收了個尾,又當堂引導師弟師妹們梳理知識框架,講得有模有樣,一點都沒亂來(至於是不是因為有那麼多領導盯著才沒亂來就不得而知了)。
吳普年紀輕,沒什麼架子,正兒八經的授課內容講完後就走到師弟師妹中間,就著她們提出的疑問你來我往地探討起來。
他記性好,研究又深入,思維更是靈敏,即使有小年輕不服氣他這個同齡人來當“代課老師”,故意提出些偏門的刁鑽問題,他也能輕鬆解答,弄得那三兩個挑事的都忍不住追問他上哪查的資料,能不能加好友分享分享。
一節課上下來,竟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吳普還大方地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到白板上,讓有需要的師弟師妹可以加自己的聯係方式。
下課後吳普跟著係主任去了係裡的會議室,才知道是係主任昨天和校長他們聊天時提了一句,所以今天人來得這麼齊。
主要還是因為昨天蔣老師的事。
要是那事兒沒及時攔下來,對學校來說不僅是個涉及人命的重大事故,更是人才方麵的重大損失。
物院書記更是拉著吳普的手感謝了一番,說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出了事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家都在大學裡工作,平時打交道的都是學生和同事,最複雜的也不過是出去開個會,哪裡料得到會碰上見血的危險?
提到蔣老師,每個人臉上都不免有些歎惋。這事兒要說不怪他吧,他又確實想要行凶殺人;要說怪他吧,又覺得自己心裡也挺難受。
物院書記請客,吳普跟著係主任他們蹭了頓食堂的包廂,享受了學生難得見識的貴賓待遇。
包廂位於食堂三樓,是平時學校接待貴賓用的。
事實上也就用餐環境好點兒,飯菜上桌還是熟悉的口味!
物院書記拍著吳普的肩膀說道:“彆嫌棄,我們現在都不許搞聚餐了,這次老李他們可是陪著我頂風作案。”
吳普哪能嫌棄啊,坐下來吃得挺滿足,期間他還接到張正豪的電話,說另一個室友周鞅也回校來了,約他一起吃午飯。他看著滿桌子校領導,眼珠子一轉,說自己在食堂三樓包了個房,叫他們上來一起享受。
張正豪一愣,沒想到吳普居然還搞這種資產階級腐敗活動,當即喊上周鞅一起上樓:“走,我們去批判批判那小子!”
兩人很快殺到三樓包廂門口。
張正豪一馬當先地上前敲開包廂門。
等他看清屋裡那一大桌人後,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這怎麼回事?
彆人他可能認不出來,係主任那張臉他可不會認錯!
吳普悠然自在地坐在那朝張正豪兩人招手:“來啊,菜還有很多,不夠再點兩個,保證夠吃的。”
張正豪:“………………”
這是菜夠不夠吃的問題嗎?
這是被一堆領導包圍起來的情況下能不能吃得下的問題!!!
周鞅倒是挺平靜,推了推張正豪,與他一起走到吳普留出來的兩個空位上坐下,禮貌地和一群領導問好。
既然是來吃飯的,兩邊隻簡單地聊了聊就再次開吃。
唯一一個如坐針氈的大概隻有張正豪了。
散場以後張正豪和吳普兩人一起回宿舍,一路憋到宿舍才忍不住批判起吳普來:“你小子怎麼回事,也不給我們提個醒!”
吳普說:“正好在吃飯,順嘴就叫你們上來了,要提什麼醒?”
張正豪說:“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揉著肚子嚎叫,“一桌子全是領導,誰吃得下飯啊,我都沒好意思吃飽。”
在張正豪鍥而不舍的埋怨之下,吳普隻得給他叫了個鍋麻辣香鍋,彌補他飽受驚嚇的心靈。他順嘴問周鞅怎麼回來了,周鞅說:“最近要出國一趟,可能得去幾個月,回來收拾點東西。”
張正豪頓時來了興致,追問道:“去哪?”
周鞅報了幾個地名。
張正豪:“…………”
聞所未聞,從未聽說。
吳普卻是一聽就知道這些地方接近南極,南極洲的邊界層非常薄,可以輕易觀測眾多星體,屬於觀星人的天堂。他笑著調侃:“不知道你會不會凍到長毛。”
眾所周知,生活在嚴寒地區的人們大多體毛又多又厚,有的人看臉是個絕世美少年,衣服一扒胸毛濃密!
周鞅:“…………”
彆說得這麼詳細,腦海裡已經有畫麵了!
外賣很快送了過來,三個人沒什麼形象地湊一起又吃了頓不怎麼健康的麻辣香鍋,心情還算不錯。
哪怕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他們也沒什麼畢業即分離的實質感,張正豪和周鞅都是本地人,哪怕畢業後會去彆處闖蕩,總還是會回來的;吳普就更不用說了,那麼大一個博物館杵在那,想找他直接一個電話就可以。
比起其他畢業後各奔東西的大學朋友來說,他們這都不算是事兒!
吳普兩人送走周鞅,又過了幾天平靜而緊張的期末生活,終於來到了期末考這天。
吳普掛上監考員牌子,當起了冷酷無情的監考員。他踱著步子在學生裡頭走了一圈,回到講台上往後一看,另一個監考員已經找到風水寶地坐好玩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