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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慶大希望在這次的交流會中向有天賦的他校學生扔出橄欖枝。

雖然是以交換生的名義讓這些學生來慶大學習,但是作為華國數一數二的學府,在見識過慶大的師資力量和對學生的優待之後,基本上沒有交換生不會想一直留在這裡。

這種交換生政策——是華國頂尖學府……挖牆腳慣用的伎倆。

周粥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好,加個微信。”

語罷,她拿出手機給出了名片二維碼。

“行。”

祁連風低著頭拿出手機來掃。

由於他太高,周粥太矮。

他不得不彎腰,調整攝像頭的焦距。

“你的備注是……”他顯然沒有記住周粥的名字。

“稍等。”她發了一個條信息過去。

周粥:【粥粥】

“抱歉,打錯了,不是這個姓氏。”

周粥:【是周粥】

短暫的交談之後,兩人在過道中間停留了一會兒。

由於身形引人注目,不少的學生盯著他們,目光驚疑不定。

慶大的數學係天才祁連風和昨日初試時大放異彩的滬旦本科生有瓜葛?

好像好互加了微信,這是什麼操作。

能夠來參加這次交流會的學生基本上都各名校數學係的佼佼者們。

一般沒什麼情況不會主動八卦,但是八卦起來也是很讓人懷疑人生。

“什麼情況?是不是兩人認識?”

“祁連風一般很少和人說話好像。”

“我們來打醬油並且見證了一段美妙的情緣嗎,真是比超解函數還令人憎惡!”

“不知道……觀察一下。”

兩人很快朝各自的區域走去,表情正常,毫無端倪。

周粥將口罩朝上拉了一點,祁連風從口袋裡掏出折疊眼鏡戴上。

將所有探究的視線全部反彈。

說起來這次比賽餘梅芝所代表的z大是獲得的第五名。

餘梅芝是第一輪的代表,同樣也是第二輪代表。

z大的政策裡,她既是形象代表,也是學識領隊。

“餘師姐,我們這次上場的順序是第四。”

抽簽的學弟回來向她報告情況,麵對同係的師弟,她並不如麵對外人時表情倨傲,語氣正常。

“滬旦呢?”餘梅芝問。

弟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滬旦第五。”

又是一前一後,餘梅芝看向滬旦所在的位置。

魏平遠和周粥坐在眾人中間,呈一種眾星捧月之勢。

三年前的餘梅芝基本上就是現在的周粥,在台上驚豔眾人,雖然被同時的楊淵和祁連風比了下去,但是還是很強。

至於她為什麼記得魏平遠這個人,因為她中途離場的時候,聽見魏平遠在走廊上和同係的師哥在討論她的發言。

魏平遠說她的發言雖然邏輯正確,但是即興發揮的部分捉襟見肘。

魏平遠此人強項在於博聞強識,書看得多,知識掌握得豐富,而餘梅芝更多的是她的創新能力和獨特見解。

她那時年輕氣盛,擔任不允許她的高傲蒙上塵埃,於是大步走到魏平遠麵前伸出手。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餘梅芝。”

“我叫魏平遠……”餘梅芝伸手打斷了他,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我聽見……你說我的見解有問題是嗎?你是指待分支點那一塊還是我敘述的梅點素數拆分化?你能找出不對,你儘管去和評委說,可惜你連第一輪的代表都不是,你能當場背出一段數據,你能總結新的猜想嗎?”

“數學不需要固守成規死記硬背,數學要的是大膽創新不懼荊棘。”

“我告訴你,如果你隻會在背後嚼舌根,你三年之後依舊隻能在台下看著我!”

她輕蔑一笑,揚長而去。

學術事業最怕同行打擊,她解決了魏平遠帶給她的憤怒,同樣也在魏平遠心裡留下了永遠的陰影。

後來魏平遠回到滬旦固執的將她講話的那段視頻調出來找到不對,並且用大量的時間去證明。

他打聽到了餘梅芝的郵件並且把她的錯誤發了過去。

結果是——拒收。

現在的滬旦的那個學生比當時的她還狂妄。

餘梅芝這麼想,心裡的傲氣肆意增長,同時也有點嫉妒。

初賽的前十五名代表依次就位。

首先上場的是燕大的楊淵,他是那種清瘦的長相,頭發留得很長,看上去沒怎麼打理過。

與不羈的造型不同,他在談論到他的“二分透視空間聚化函數時”,邏輯嚴謹,聲音帶有活力和感染力,好像在進行一場激情

的辯論會,評委們問了他幾個刁鑽的問題,楊淵都一一解釋,沒留下任何疑點。

周粥聽他的講話,很多地方聽不懂,很多知識都沒有接觸過,但依舊能感到震撼。

而楊淵的思維能力極其發散,隨口一點便是一個令人腦袋發蒙的專業名詞,他在評委們滿意的掌聲中下了台,而此時觀眾席響起了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

太牛了。

數學的大門周粥還僅僅隻摸到了邊角一緣而已。

“楊淵果然是能力者啊,強悍如斯!”耳邊傳來師兄們對她的誇讚,她心中一動,莫名想說:“若乾年後,我也會很強,比他更強。”

意識到自己思維的不對勁之後,周粥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頭發還在,她為什麼想不開。

數學什麼的……是她可以妄想的嗎?

儘管……倒也沒有那麼難。

楊淵之後,其他代表一個一個上場。

到了餘梅芝,她用一貫冷淡清晰的風格介紹自己的計劃——“單線程跳躍參數固化,這是我的思維走向。”

餘梅芝娓娓道來,說到一半,突然坐在正中間的老人抬手打斷了他,這個老人正是昨天叫住周粥的那位。

“你的思路好像出了問題……”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用最慈愛的臉說出最鋒利的話,“昨天你介紹得太快,並沒有提到詳細參數,但是今天我們看了你的研究資料,”楊誌武教授舉了舉自己手裡的A4紙,“你忽略了一個問題,可變值確定下來也是可變的,不會固化。”

這完全和周粥的結論一致,隻不過她由於最近一直在看《單線程概論》當下就嗅到了不對勁,而評委們當時主要在意的是餘梅芝的思維走向,卻沒預料到細節。

十分鐘後餘梅芝臉色慘白下台,與下一個上台的魏平遠擦肩而過。

她收拾了自己的情緒道:“恭喜。”

魏平遠一言不發,隻當沒聽見。

周粥看出此人在遭受打擊之後,身上的鋒芒小時了大半。

而她所在的z大,同行的師生也一副低沉的做派。

實際上餘梅芝的見解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隻不過漏掉了一處細節,或許是由於她的自大漏掉的。

這次的揭穿相當於一個教訓。

或許她也遭到了她曾經給予魏

平遠那樣的打擊,周粥想。

於是在餘梅芝途徑過她們那一排的時候,周粥從包裡翻出了一疊A4紙。

“你好,餘師姐,這是我昨天寫的,有興趣你可以看看。”

在這種圈子裡,周粥沒興趣搞落井下石的戲碼。

白潔的手腕從衣袖裡伸出來,捏著A4紙的指甲上麵點綴的是半透明的桃紅色。

這種漂亮鮮活的樣子讓餘梅芝有些恍然……她常年混跡於圖書館和實驗室,已經很久沒有裝點過自己的什麼部位了。

她注意到上麵的方程是單線程程式的反向推演。

低頭看去,坐位上的少女帶著口罩,露出來的眼睛形狀漂亮,同樣鮮活透著生氣。

在A4紙交接的刹那,少女壓低的聲音穿進她耳朵:“餘師姐,人是不是該問自己的年少輕狂負責?”

餘梅芝手頓住:“你什麼意思。”

周粥彎了彎眼睛:“單線程的錯點可以簡化,從自然到數字,人是不是也可以簡單點。”

餘梅芝此時眼睛已經帶上了點敵意,周粥卻把那疊A4紙抽了回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在餘梅芝錯愕的視線中,用手握了下她的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向我的師兄魏平遠道個歉。”

“簡單點……嗯?”

兩分鐘後,餘梅芝握著那疊寫滿公式的A4紙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耳邊還回想著那個陌生女生對她說的話:“我很欣賞你,但是如果你沒辦法麵對自己的錯誤,我會笑你。”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擲地有聲。

魏平遠的事情,是老吳告訴周粥的,她當時的第一想法:天才真他媽古怪。

於是在這次資料交接的三分鐘內,她用了她所有裝逼的本能,果然,餘梅芝對她的視線從驚愕到防備再到柔和,仿佛過山車。

而由於周粥旁邊的魏平遠的位置空了,其他的師兄們並沒有聽清她和餘梅芝說了什麼。

問起來,周粥也是淡淡一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