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獸妖來說,這樣的舉動再自然不過,沒什麼臟不臟的,更何況,虎妖修行幾百年,她的血都帶著靈氣,於蘇妙妙乃滋補之物。當然,蘇妙妙隻是想幫忙,沒有任何趁機占便宜的想法。
謝景淵走過來,目光掃過虎妖身上的傷,拿出一瓶外敷的傷藥。
蘇妙妙就變成人形,小心翼翼地撥開虎毛,溫柔無比地抹上藥膏。
虎妖防備地盯著謝景淵。
謝景淵識趣地退回燃燒的火坑邊上,背對她們。
虎妖用獸語跟蘇妙妙說話:“他為何要帶你回去?”
蘇妙妙:“我那時候想采補男人,道長怕我留在外麵繼續作惡,就把我帶回觀裡看守,除了我,觀裡還有一條狼狗、一隻山雀呢……”
虎妖耐心地聽完小白貓愉快的介紹,又問:“此人可對你做過什麼?譬如要你陪他睡覺?”
虎妖雖然不害人,卻也不信一個道士會平白無故地對妖好。
蘇妙妙解釋道:“道長沒想讓我陪他睡覺,是我非要賴在他身邊的,嘿嘿,道長身邊特彆好聞。”
虎妖嗅了嗅,一股露水的冷淡味道,哪裡好聞了?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猜得沒錯,臭道士果然是看上了小白貓的色,還狡猾地誘導小白貓主動送上去!
隻恨她修為不夠,就算身體痊愈,也無法帶著小白貓一起離開。
等等,臭道士不殺她,該不會也看上了她的色吧?
謝景淵能感受到虎妖頻繁投過來的視線,如芒在背,他回頭看了眼。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周圍,一棵老樹之下,嬌小的白貓乖乖地趴在巨大的老虎身邊,那老虎滿身斑紋,雙眸泛凶,換個普通人突然見到這麼一隻老虎,可能會直接嚇破膽子而死。
謝景淵有些擔心,擔心虎妖趁他不備,殺了蘇妙妙奪走妖丹來恢複她此時的傷。
虎妖以前救過蘇妙妙又如何,當她自身難保,可能隻會把蘇妙妙當大補之物。
想到這裡,謝景淵又回來了,強行將蘇妙妙抱到自己懷裡。
反正他就坐在虎妖身邊,距離近,不耽誤說話,蘇妙妙就乖乖地窩著,貓腦袋對著虎妖:“道長還給我做了一張特彆漂亮的床,可惜姐姐太大了,不然今晚可以在我的床上睡。”
說著,蘇妙妙取出了她那張鑲嵌了幾十顆寶石的貓窩拔步床。
寶石如天上的星星,倒映著跳躍的火光。
虎妖繼續用獸語道:“男人就喜歡用珠寶哄騙女人,妙妙,你被他騙了,等他哪日厭煩了你,或是他的醜事被旁人發現,他便會殺了你,來維護他的清譽。”
蘇妙妙皺眉:“道長騙我做何?”
虎妖:“當然是陪他睡覺。”
蘇妙妙:“我天天陪道長睡覺,這事對他有何好處?”
虎妖被她的傻氣氣到了:“有何好處?當初狼妖抓你就是為了一逞獸./欲,此人當然也一樣,男人或公妖,都沒個好東西!”
因為生氣,她的聲音變大,在謝景淵聽來,就是幾聲充滿威脅的虎嘯。
他分彆朝蘇妙妙與虎妖拍了一掌,讓她們同時變成人形。
虎妖的人形,是個比謝景淵還要魁梧健碩的女子,兩條濃粗的眉毛天生倒豎,凶性畢露。
見謝景淵盯著自己,虎妖警惕地雙手抱胸,瞪著他道:“士可殺不可辱,臭道士休想碰我!”
謝景淵:……
他問蘇妙妙:“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蘇妙妙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連忙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道長每晚都打坐修煉,我說陪他睡覺,就是窩在他的腿上,我,我跟道長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情,他連沐浴都要給我布障眼法呢,不許我偷看!”
虎妖:……
謝景淵:……
再看虎妖一副生怕被他碰的姿勢,謝景淵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神色變化,最終還是走開了,交給蘇妙妙澄清。
虎妖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睜得滾圓:“他,他真的沒有采補過你?”
蘇妙妙:“才沒有呢,我想親親他,他都不許。”
接下來,蘇妙妙就把她進清虛觀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虎妖。
虎妖聽著聽著,戒備消失了,變成大老虎,舒舒服服地趴在地上。
蘇妙妙也變成小貓咪,靠在她起起伏伏的肚皮上,有種回到娘身邊的安心感。
等蘇妙妙分享夠了,虎妖笑著舔了舔小白貓的腦袋,道:“傻孩子,這人是愛上你了。”
蘇妙妙驚訝地抬起頭。
虎妖十分肯定:“他對你一見鐘情,所以他對其他二妖嚴厲,唯獨對你縱容。最初他還顧忌人妖有彆,可你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從他默許你變成女子掛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跟你在一起了,修改觀規也是他想成全自己。他不介意緣分落在女妖上,因為他已經愛上了一個女妖,也就是你。”
蘇妙妙:“愛?”
虎妖:“對,真正的愛,所以他明明愛你卻不碰你,想等你也愛上他。”
好男人的愛就是這麼奇怪,換成公妖,早就撲上來直接乾事了。
隻是,就算是虎妖,她也欣賞謝景淵這樣的愛。
“妙妙,你愛他嗎?”虎妖目光慈祥地問。
蘇妙妙有些茫然:“怎樣算愛?”
虎妖笑道:“往簡單了說,愛他就是想天天跟他在一起,想與他親近,彆人想跟你雙修你會生氣,換成他,你恨不得主動洗乾淨躺到他身邊。往複雜了說,就是你很在乎他,在乎到如果他遇到危險,你寧可自己死了,也要保護他平安無事。”
蘇妙妙聞言,怔怔地看向坐在火堆邊的謝景淵。
原來這就是愛嗎?
原來清虛觀大戰的時候,她衝出去護住道長,就是因為愛?
謝景淵若有所覺,朝她看來。
清俊的臉,關切的目光。
蘇妙妙忽然笑了。
這是道長啊,她當然會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