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也不傻。”寧不問忽然說道,“您和婆婆都這麼鄭重其事,我就知道這個生辰肯定有問題。小姐最近也很奇怪,我總覺得很不安。”
“那你能怎麼辦呢?”
“我什麼也辦不到。”寧不問搖搖頭,“我很感謝管家您,要不是您的幫忙我現在也不能在小姐這裡獲得一份好差事。隻是我隱隱約約覺得,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久,心裡十分不安。也許,管家先生你的孩子離開這裡反而是一件好事。我自己沒有什麼文化,但是我聽人說,好男兒誌在四方。”
“或許吧。”管家似乎有些傷心,“他也是辰時生的,而且還和堂少爺是同月同日,想要瞞都瞞不住。”
“同月同日?”寧不問直覺這個信息應該很重要,“這麼巧啊。”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呢,我也是……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管家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多了,“小二,你要是覺得心裡不安,我這裡還有些錢,暫時可以先借給你,你就先給自己贖身,從刑家出去吧。”
說完,管家似乎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當即就摸出幾塊大洋來,“趁著現在,我正好將你的名字勾了,就說你的八字和小姐撞了,不適合在刑家呆下去。婆婆那邊估計也會放你走,正好可以省下不少事。”
啊?
寧不問不知道現在為什麼事情就鬨到了這個程度,“不,不用了吧。”
“就現在。”管家似乎下定了決心,當即拉著寧不問出門。
像寧不問這種普通的下人,他的賣身契都不在老爺那邊,在三姨太那邊,稍微和三姨太說一聲就是。
寧不問原本是想要拒絕,但轉頭一想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
和刑家脫離關係之後,不代表自己不能繼續在刑家呆著,隻說自己感念小姐和婆婆的照顧,繼續在刑家伺候到小姐出嫁就是了。
那個賣身契,說實話也有點讓寧不問顧忌。
三姨太還挺好說話的,大概也是因為寧不問這種小角色根本不被她放在眼裡,還是要給管家幾分麵子的。
寧不問的賣身契很快就到了手上,然後被直接燒掉了。
“管家,謝謝您,您的錢我一定會還的。隻是最近的話,我還是想要伺候小姐到她成親。”寧不問一臉感激,“小姐那邊,也請您先彆說,我不想讓小姐知道。”
“我明白。”管家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你記住,小姐成親後你就離開刑家,知道麼?”
“是。”寧不問點了點頭,“管家,您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沒有辦法報答,您需不需要我做什麼事?”
“我沒有什麼讓你做的。”管家頓了頓,“不過以後要是我死了,你倒是可以給我立個碑上柱香。萬一以後我的兒子回來了,你記得和他說清楚,我還欠他一句對不起,當時我說話語氣太重了。”
說完,管家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寧不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賣身契被燒掉了的緣故,總覺得在他的眼裡,這個刑家似乎變得更加破敗了。
眨眼,就到了刑芳芳和安不理成親的日子。
有了刑芳芳每日給他喝的符水,安不理胸口的黑點越來越小,幾乎隻剩下一個指甲蓋大小了,他的精神也越來越好。
當然,安不理也和梁飛他們說了這件事,若是他喝的符水到時候還會出現其他作用,到時候就讓他們直接將他給綁起來。
他們成親的日子倒是一個黃道吉日,隻是因為是子夜成親,客人們反而來的不是很多。
不過原本二婚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刑家也樂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沒有來。
隻要有五羊觀和李大帥的人到場就足夠了。
按理說,新人結婚,應該是要在李大帥府上進行的。但是兩方人都不約而同的將婚禮的地點放在了刑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入贅呢。
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出這個問題,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今天的風有點大啊。”寧不問因為子時出生的緣故,沒能被安排進正廳,隻好和曹秋兩個人一起趴在牆上遠遠的看著。
“你不覺得陰森森的麼?”曹秋有些哆嗦,“今天是個好日子,但是偏偏選在這一天最不好的時辰成婚,這犯起衝來不是一般的厲害。你看見沒有,那些前來觀禮的賓客都在發抖。”
“我看見了。”寧不問微微歎氣,“講道理,要不是這是遊戲副本,我們必須過來,看見這個布景我就會避開。”
此刻整個刑家四處張燈結彩的,小廝丫鬟們也幾乎都上了妝,看起來是喜氣洋洋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今天的月亮太圓,或許是因為風有點大,總而言之,這些人臉上笑的越是開心,給人的感覺就越是違和。
“時間差不多了,新娘子該來了。”曹秋算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安不理看起來臉色有些僵,真想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感覺?”
“我估計感覺不會太好。”寧不問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不由的有些慶幸起來,幸好他沒有分到安不理這個身份,這也太慘了。
安不理現在還能維持臉上的笑容純粹是依靠自己心裡的勁兒在撐著。
他知道寧不問和曹秋就在遠處看著,總不能太慫。
而且梁飛就和他在一個大廳裡,也讓他稍稍安心了不少。
此刻,他身體的哥哥坐在右邊,五羊觀觀主坐在左邊,正中間則是刑家老爺和李大帥。刑天佑和姨太太們則是分開在兩旁坐著,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
安不理再一次在腦海算起了自己還有多少張道具卡能用的,隨時做好打一場的準備。
“對了,你那條狗呢?”曹秋突然問道,“現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將你的黑狗報過來辟邪一下比較好。”
“在梁飛那裡守著刑芳芳的長明燈呢。”寧不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就它還辟邪?算了吧,它沒有這個功能。”
曹秋看著寧不問一臉嫌棄的樣子,很想問問他既然這條狗這麼沒用為什麼還要將它帶進來?她還以為這條狗有什麼特殊能力,還想著能不能用得上呢。
“來了。”寧不問突然縮了縮頭。
曹秋也趕緊將頭縮了回去。
刑芳芳是坐在轎子裡被抬過來的。
鎖啦鑼鼓聲音不小,周圍還有幾個丫鬟在撒著花瓣和喜錢,看起來當真是熱鬨的很。
風有時候會吹開簾子,刑芳芳就坐在裡麵,賓客們就笑著誇新娘子漂亮。
天知道蓋著一個紅蓋頭是怎麼知道新娘子漂亮的。
“就是那件衣服!”曹秋肯定道,“我不會認錯的,這就是在五羊觀裡出現的那件衣服。”
“嗯,你們觀主也發現了。”寧不問朝著五羊觀觀主的方向努努嘴,“你看,他眼睛都瞪圓了。”
在這個時候,刑芳芳毫無顧忌的將這件衣服穿出來,那可真是沒有一點將五羊觀觀主放在眼裡。
五羊觀觀主身邊的幾個道士看見那件嫁衣,腿都軟了。
“師,師父,就是那件鬼嫁衣,我不會看錯的。”一個道士偷偷的對著觀主說道,“師父,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這個時候走什麼走!”觀主嗬斥了一句,“我倒要看看,她想要做什麼?”
安不理被簇擁著走向轎子,要踢轎門。
隨即,婆婆攙扶著新娘子出來,將她交到了安不理手上。
手還是熱的,太好了。
安不理簡直不知道自己要感動些什麼,但他其實已經做好各種準備了,對新娘子的要求隻剩下一個“是活的”就行了。
“有請新人,一拜天地——”司儀扯著嗓子喊道。
安不理拉著刑芳芳的手,朝著門外的天地微微一拜。
烏雲飛了過來,遮住了月亮。
“二拜高堂——”
他們回過身,朝著刑家老爺和李大帥的方向拜了一拜 。
安不理眼角的餘光瞥到刑芳芳的嘴角似乎在彎起。
李大帥強忍著逃離的想法,硬是撐過了這一拜。
“夫妻對拜——”
安不理其實不是很想拜。
他一點也不想和這種女人成親啊,哪怕知道這是假的。
但是他的身體卻十分老實的彎了下來。
此刻,梁飛的房間裡。
寫著“阿良”名字的命牌開始激烈發出光芒,命牌也在蠢蠢躍動,想要朝著新人所在的地方飛過去。
“汪!”
小新直接撲了上去,將那個命牌咬在嘴裡,命牌顫抖了幾次,徹底不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