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高級警察,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手下。
寧不問雖然心裡疑惑為什麼警察也上門來了,但還是將門給打開了。
“不知道幾位找我有什麼事情?”寧不問心裡猜測八成還是賭術大賽的事情,他根本不犯法啊,難不成是這個比賽犯法要被取消了?我現在未成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輕點判刑啊。
“寧先生,平不管先生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您知道麼?”警察見寧不問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隻好開門見山。
“什麼?”寧不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失蹤了?不可能!”
“這是實話。”警察冷靜的回答道,“平不管失蹤事件已經超過三天。這份資料是關於他失蹤的報告資料,您可以自己看一下。”
“樂樂姐沒和我說。”寧不問接過資料,定了定神,“她昨天還和我見過麵。”
“安樂樂女士估計是不想讓你分心。”警察看著寧不問說道,“聽說你明天就是總決賽。”
寧不問咬咬牙沒說話。
樂樂姐的確有可能會隱瞞他。
可一個比賽而已,今年有明年有後年有,就算得不到冠軍也沒什麼,亞軍也可以的啊。
“樂樂姐隱瞞我,就意味著不管隻是失蹤,但並沒有生命危險吧。我記得糾察隊的隊員都會配置一個生命顯示儀,如果真的因公犧牲或者瀕臨死亡,儀器都會有反應的。”
這也是現在的警察死亡率大大下降的關鍵所在。
如果平不管真的出現大問題,安樂樂不可能不告訴寧不問。但目前平不管隻是失蹤,卻不是有生命危險,因此安樂樂就認為寧不問這邊的總決賽要更加重要一些。
“我不認為失蹤三天且沒有生命危險的糾察隊隊員能夠請動諸位出馬。”寧不問又不是不認識警徽,這些人的職務級彆可比普通警察要高得多。
“寧先生是聰明人。”警察笑了起來,“其實平不管的位置,我們已經找的差不多了,我們能夠保證將平不管安然無恙的救出來。不過,我們也希望寧先生可以幫我們一個忙。”
“我還未成年,我想您的忙我怕是幫不上。”
“寧先生不是很喜歡冒險麼?”警察笑著看他,“我保證,這一次的行動一定比寧先生您所能想象到的任何娛樂活動都來的更加刺激。”
寧不問愣住了。
他心動了。
事實上,他對自己拿這一次比賽冠軍的事情已經勢在必得,根本不用擔心對手會有翻盤的情況出現。
換言之,賭術比賽能夠給他帶來的刺激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了。
“我們一直在查拉斯維加斯裡的非法活動,但因為插手的國家太多,因此進度一直緩慢。”警察認真的看著寧不問說道,“這一次綁架平不管的是一位跨國集團的軍火商,他涉嫌的犯罪名目差不多有二十種,每一種都足夠關到他死。可是他跑到了這座城市,我們雖然掌控了足夠多的證據,但外交上的麻煩卻讓我們不能將他逮捕歸案。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外交上的問題我根本幫不上你們。”寧不問冷靜的想了想回答道。
“這個已經不是問題了。”警察的臉色好了不少,“說起來還多虧寧先生你。”
“我?”寧不問隻覺得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原本軍火商和主辦比賽的其他高層關係緊密,但由於某種原因,軍火商想要對你出手,其他高層反而疏遠了他,這些高層背後的勢力在這個時間點也不會再保護軍火商。也就是說,現在是我們抓他的最好機會。”
“你們說的這些我聽不懂,你們直接說我要做什麼吧。”寧不問就算聽懂了也要裝作不懂。
“我知道寧先生您聽懂了。”警察笑了笑,“其實我們讓您做的很簡單,保證明天一定要贏就是了。軍火商今天夜晚可能給您寄一點東西,我們希望不管您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影響自己的心情,更加不要因為彆的什麼原因就輸掉明天的比賽。”
這些警察是過來打預防針的。
隻有軍火商在明天的比賽上輸掉的足夠多,他才會露出狐狸尾巴來,才能被繩之以法。
如果寧不問輸了,那麼他們就錯過了目前最好的機會。
“我明白了。”寧不問沉默了一會兒再度說道,“隻要你們能夠保證不管的生命安全,其他的你們不用擔心。”
“那麼寧先生也可以不用擔心。”
……
“所以你就答應了和警察合作?”程浴血摸摸下巴,微笑著看著沉浸在回憶當中的寧不問。
“不然我能怎麼辦?”寧不問反問道。
“如果是我,大概會找個機會和軍火商談談。”程浴血想了想回答道,“然後重傷他,將他交給比賽的主辦方或者談老板,借刀殺人。這樣,既可以保護平不管,又能立威,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寧不問看著程浴血頗為無語。
“我那個時候才十六歲。”
未成年好麼?
好朋友被抓,又有警察上門,寧不問又不是天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會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程浴血的這種辦法,也隻有程浴血能夠用。
“看你的樣子,之後的情況大概已經完全出乎你的預料了。”程浴血不用往下聽,就知道寧不問肯定栽了一個大跟頭。
十六歲的寧不問還是太年輕了。
他在賭博方麵可能戰無不勝,但是在這種涉及到龐大利益的事情麵前,還是顯得太過弱小。
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和一個組織甚至一個城市相比呢?
程浴血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寧不問和平不管之後發生的事情一定很殘酷,殘酷到讓寧不問甚至也丟了命。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因此,程浴血就打斷了寧不問的回憶,沒有再讓他說下去。
程浴血表達溫柔的方式,就是這般毫無理由卻又叫人沒法抵抗的樣子。
托程浴血的福,寧不問的臉色要好看了許多。
回憶這種從前,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是我當時想的太簡單了。”寧不問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雖然順利的拿下了冠軍,但是軍火商並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反而我和警察的合作被泄露了出去,讓軍火商對不管下了死手。”
原本寧不問拿下冠軍,最多隻是讓軍火商損失錢財而已。
但是寧不問和警察合作,就是要軍火商的命。
因此,對方就不會再留手。
人的出血量原來可以有這麼大……
原來人在傷心的時候,哭出來的聲音反而是很低的。
寧不問忘不了自己打開安樂樂的家門,看見安樂樂抱著平不管的身體哭泣的場景。
他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活動,他隻要負責奪得冠軍就好了,剩下的一切都可以由彆人搞定,他隻要享受這種冒險的感覺就好了。
原來不是這樣的。
你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言語,都可能變成推動他人死亡的力量。
他就像是當初那個站在大樓前想要炸.掉這座城市的小姑娘一樣,以為自己手裡拿的是毀滅城市的力量,其實隻是一個小小的炸/彈,除了傷害自己,彆的什麼也做不到。
平不管的死,就是打破寧不問認知的第一步。
寧不問也是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渴望的冒險不僅僅隻是事關自己而已,他身邊的朋友或許都會因為他的幼稚行為而受到傷害。
從末世前到末世後,寧不問幾乎一直都保持著一個人的生活。
在前麵的新人副本裡,他也是寧願自己一個人行動都不願意和彆人組隊。直到他慢慢變得強大,開始有了保護彆人的力量之後,寧不問才開始逐漸接受團隊的意識。
這是一個相當緩慢又艱難的過程。
然而,寧不問隱瞞的好好的,幾乎不會讓人發現任何事情。
“你去報仇了。”程浴血肯定說道。
“是。”寧不問點點頭,“在我奪得冠軍之後,會有一個慶功會,到時候所有的比賽方都會出現。那就是我給不管報仇的最好機會,我不可能會放棄。”
就算是那個軍火商,也不會想到寧不問會在宴會上就公然對他動手。軍火商還以為自己的舉動足以讓寧不問這麼一個少年人嚇破膽,再也不敢對他的話不聞不問。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寧不問成功的殺掉了軍火商,但他自己也被對方給殺掉了。
那場宴會因為寧不問而被徹底封閉了起來,連帶著那場比賽的後續都沒有再被報導出去,寧不問也成為那一次比賽後存在感最低的冠軍。
“你看見了什麼?”程浴血看著寧不問問道,“現在,才是重點吧。”
“是。”寧不問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我在那場混亂的宴會當中,看見了談老板。”
“可是,整場宴會那麼多人,隻有我看見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