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關了。
被關小黑屋不可怕, 被同一個人同時關兩次那就很可怕了。
寧不問睜開眼,發現這一次程浴血換套路了。
前一次是鐵鏈人身束縛, 這一次就變了。
寧不問的身上沒有半點枷鎖, 而是被放在了一個人性化設計的巨大沙發裡。睜開眼, 看見整個牆麵上都貼滿了自己,或者說是這個原身周奇的照片。
從嬰兒時期到少年時期,一直到現在裡麵換了芯子成為寧不問版本的周奇,各類照片應有儘有,有些是寧不問自己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個地方被拍的。
如果用正常的眼光來看, 這妥妥就是變態跟蹤狂才會有的表現了。
但程浴血本身就不正常。
他雖然腦回路不太對,但是能打,能騙,還該死的精明, 隻要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什麼都乾的出來。要說程浴血沒有底線,他也確實有底線的, 他從不濫殺無辜,也從來不會因為彆人罵他幾句就動手。但要說他有底線,程浴血也確實沒有什麼底線。
真有底線, 就不會連續關他兩次了。
也就是寧不問不在意這些。
要換了彆人,被曖昧對象這麼搞, 哪怕是認識他以前的曖昧對象, 這出了副本也得死情緣啊。
因此, 這滿滿一大牆的照片, 落在寧不問眼裡,就成為了他已經被程浴血看穿的鐵證了。
“我仔細分析過你。”程浴血坐在房間的另一頭,玩味的看著寧不問,“你的變化應該是在即將轉正成為正式團員的前夕開始的,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主動去找了一個服務員詢問彆的軍團轉正團員的事情。之後,你就直接一個人住,然後開始在副本裡大放異彩,並且擁有了一批忠心於你的人。”
寧不問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程浴血查的這麼清楚的麼?
“我第一次覺得你奇怪就是在拍賣會上,你似乎對那個叫吳燈的人十分在意。但我也查過,你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按理說你應該是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怎麼會特意去查他呢?之後你從我這裡逃出去,成為111號的團長,照理說是你大展宏圖的時候,你卻突然放棄跑到這邊來加入一個小小的地下組織,然後開始尋找衍生碎片,不管我怎麼看,你的知識,你的經驗,都像是憑空掉下來的。”
寧不問的破綻肯定是有的。
一個人想要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因此寧不問極少去認真的當好原身,而是用自己的步調去完成任務。要是一直偽裝成周奇,恐怕現在還是一個在低級副本裡打轉的小人物呢。
可是這些破綻,一般人根本不會留意,隻是寧不問運氣不好被程浴血給盯上了而已。
“你並不是我遇見的第一個對我表現出熟悉的人。”程浴血懶洋洋的看著寧不問,“隻是那個人我沒有什麼興趣,而且看起來挺怕我的樣子,不如你對我這麼態度自然。”
不不不,我哪裡態度自然了?我明明防你跟防狼一樣,純粹是你自己不要臉的衝破了我的防禦啊。
“嗬嗬,您說的這個人應該就是6號軍團的團長吧。”寧不問儘量讓自己笑的溫柔一點,相比起強硬的態度,程浴血可能稍稍還更吃軟的一些,“我想他應該是聽過大王您的名聲,所以不敢太放肆了。”
“你叫我什麼?”程浴血摸摸下巴,“大王?這個稱呼倒是有意思,聽起來還不錯。”
……除了你大概沒有人覺得不錯。
我一直都覺得這個稱呼和你的畫風很不搭來著。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山大王麼?都什麼年代了,君主立憲製都已經被拋棄在曆史長河裡,完全看不見影子了好不好?
寧不問的內心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吐槽機器。
他怕自己說出來,會讓程浴血覺得更加興致盎然。
好歹和程浴血認識這麼久,什麼點能夠戳中他,寧不問還是清楚一二的。
“這個稱呼就是為大王您而造出來的。”寧不問此刻的狗腿樣子和保安隊成員們簡直如出一轍。
程浴血似乎被哄的有點開心。
和保安隊的成員們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寧不問就知道要怎麼順著程浴血說話了。
雖然他自己並不怎麼想要這份狗腿功力,可是不得不說,這一招在對付程浴血身上真的是該死的有效。
程浴血被安撫了不少。
“你說話很動聽。”程浴血的語氣裡都帶著輕快,“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證明你知道我喜歡聽什麼不喜歡聽什麼。這隻會暴露你對我的熟悉程度已經超過我的想象。”
寧不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突然連續出現兩個陌生人都認識我,而且還表現出對我很熟悉的樣子,這不可能是個巧合。”程浴血一錘定音,連給寧不問反駁的機會都不給,“而且,那個6號軍團的團長也有試著找過人,但同樣的,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也放棄了,和你的表現一模一樣。”
寧不問這下不敢吱聲了。
的確是他們露出來的馬腳太多。這能找誰說理去?難不成他還能拎著一個錘子直接將程浴血給砸傻了?
這顯然是不行的。
因此,麵對程浴血的逼問,寧不問除去憐憫了一下之前被他逼問的賈馬爾之後,就沒有什麼彆的感覺了。
技不如人,要認輸。
“這樣的情況,我能想到的就隻能有一種解釋。”程浴血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看著寧不問說道,“你要不要猜猜我能想到的解釋是什麼?”
寧不問的白眼快要翻出天際。
“我現在隻是一個被你關起來的囚犯而已,怎麼,現在流行囚犯給犯人出主意?”
程浴血是不是傻?
“放在彆人身上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做不到。”程浴血說起這種叫人吐血的話也一派理所當然,“我這個人,最喜歡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