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鷙：“嗯？”
“這件事不關他事，都是我……主動找他。”時恬閉著眼睛，聲音還有點兒悲壯，“你要打，就打我一個人吧。”
話是這麼說，時恬表情卻完全不開心，擺明了未經允許被撞破**，反而覺得聞之鷙過分。看他一眼後，挺倔地轉移了視線。
“……”
聞之鷙莫名有點兒焦躁，喉頭發緊，盯著他臉：“時恬，你是不是寧願相信那信息素來自地球外，都不肯願意相信是我？”
時恬怔了怔。
短暫沉默，似乎明白了什麼，重新看向他。
雨下很大。
聞之鷙身後無止境流動著雨絲，光影黯淡，給他眉眼塗抹明明滅滅，眼底漫上說不清情緒。
開口，低沉嗓音，直抵入耳膜。
“你當我是死人嗎？”
*
雨聲不僅喧囂，風吹也寒意刺骨。
似乎隔了很久時間，那陣奇怪躁動才安靜下去，時恬看他一眼，低頭：“我不信。”
“嗯？”聞之鷙轉動視線，看著他。
“除非你讓我聞一下。”時恬往他頸部看。
聞之鷙怔了下，暫時沒說話。連他自己都很少聞到那股信息素，時間不確定，並不是想要就能有。
他停頓被時恬看在眼裡，說：“看吧，你又騙我。”
聞之鷙靜了靜，說：“那你過來，咬我。”
時恬張了張嘴：“啊？”
“咬出血，試試。”聞之鷙坐下，“血液裡信息素濃度高。”
咬出血？
時恬覺得沒什麼必要，不過騎虎難下，猶豫地走到他身旁：“我試試吧？”
他半俯下身去，因為不太方便，腿彎微微抵著冰冷石麵，隨即感覺到被手臂攬住了腰際，聞之鷙輕輕地抱住了自己。
時恬臉有點兒紅，重心不平衡，不得不抓著他胸口衣服，指骨攥緊：“我咬哪兒？”
“腺體附近。”
“……”
時恬哦了聲，分不清楚是自己占他便宜還是他占自己便宜，磨了磨牙，挨近他頸側。
Alpha身上有股幽鬱男香，很溫熱，跟亭子外微寒風雨完全不同，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時恬被迷頭有點兒暈，沿著他頸側，咬了下去。
“！”
時恬用力咬著。
感覺後背被他輕輕地攬著，時恬咬了好久，他頸側皮膚才出現幾個淺淺牙印。
聞之鷙：“沒吃飯？”
“……”時恬被這句話激，抓緊他肩膀，奮力咬合。
不過還是沒見血。
Alpha需要標記伴侶，所以進化出了銳利尖齒，但Omega牙齒因為美觀會更平整，幾乎不具有什麼攻擊性。
時恬其實也沒那個勁兒攢著給人家弄傷弄疼，所以心狠不下去，更咬不出傷口。
越磨蹭，聞之鷙越覺得，耳側是一隻哼唧唧小奶貓，正在氣呼呼但軟綿綿啃他，與其說撕咬，更像鬨著玩兒。
時恬都咬累了，聽到耳邊輕聲一嗤：“就這，還小野貓。”
“……”時恬莫名憤怒，不過還是慢吞吞挪開，到旁邊坐下。
聞之鷙扯了張紙，擦拭頸側：“全是口水。”
“……”
時恬忍不了了，賭氣說：“反正那信息素就不是你。”
聞之鷙：“……”
沉默半晌，時恬給校服拉鏈上上下下拉了好幾次，才問：“信息素真是你嗎？”
聞之鷙扯了扯唇：“還要問幾遍？”
被他凶了，時恬不滿地小聲嘀咕：“你還不耐煩呢？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害我發表白牆，到處找。”
雨落著，聞之鷙也沒話說，點了根煙望著陰沉天色。
因為有時候他也不確定這信息素到底屬不屬於自己。從出生起，他先熟悉了血腥，再熟悉原野上肆意叢生荊棘。
以前聞之鷙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不會再有另一個人聞到。
但這個人，竟然出現了。
“這麼想確定，還有一個方法。”半晌，聞之鷙指骨搭著石頭彈了彈灰，說，“交換體.液。”
“……”
時恬臉頓時紅了。
聞之鷙側目看他，唇邊帶點兒笑意：“接吻還是做.愛？”
淦！
時恬血直接衝到頭頂。
聞之鷙看他，聲音散漫：“你臉紅什麼？那篇文裡寫還少？”
時恬噎著了。
是什麼原因，竟讓這男人百般三番羞辱自己？！
“不跟你說了，我回學校。”
正好聽到下課鈴聲，時恬往亭子外走，剛進入雨中一秒，時恬腳步卡住。
雨好大，沿著頭發往校服和領口裡流，幾乎頃刻間打濕了纖薄衣料。
重新返回亭子裡？
——略對不起他剛才瀟灑離去背影。
時恬咬了咬牙，給校服脫下來想遮在頭頂，但立刻牽扯到了背部傷口，還沒來得及跑，又拉扯到了小腿傷口……
時恬有點兒哭笑不得，扯了扯唇，索性就這麼沐浴著風雨。但還沒一兩步，胳膊被有力手握住，整個倒了回去。
“傻了？”聞之鷙聲音在頭頂。
裝逼失敗，時恬還挺煩：“……關你屁事。”
不過聲音比較小就是了。
聞之鷙聽見了，懶得計較，裝作沒聽見，攙著他走。速度慢到時恬感覺快來不及上課了，著急地往前蹦噠，低頭才發現汙水濺了聞之鷙一腳。
“……”
他沒事人似，時恬莫名也不是很在意。
到樓下，收了傘，已經打鈴一兩分鐘，四處都沒人了。
時恬滿頭**，不過好在貼身衣服沒太打濕，嘴裡冒著寒氣要上樓，給校服拎手裡。
“彆走。”聞之鷙叫住他。
回頭，樓底橫梁交錯白影裡，聞之鷙給黑色衛衣脫了下來，他貼身穿了件白色T恤，頭肩比例優越，覆蓋著肌理骨骼輪廓相當高挑挺拔。接著，遞過了衛衣。
“穿上。”
時恬下意識後退：“不需要……”
但他挑了挑眉，直接拿著衣服上前，從腦袋給時恬罩了下去。
“……”
熾熱體溫頓時籠罩全身，驅散了讓時恬有些發抖寒意。
時恬伸出雙臂，低頭看了看。
衣服比自己骨架大，不太合身，手指都遮住了一半，像個少不更事少年穿了哥哥衣服。
聞之鷙低頭給他手臂拉起來，垂著眼皮，慢慢挽袖口。
一圈一圈折疊，直到露出白皙清瘦指尖。
“可以去教室了。”聞之鷙示意。
時恬後知後覺：“……謝謝。”說完，轉身往樓上走，走了沒幾步，不覺倒回視線。
陰沉潮濕地板上，聞之鷙還停在原地。
可能是衣服過熱了，時恬整張臉發燙，飛快地爬上樓梯。
領口貼著頸側，全是聞之鷙體溫和氣息，好像被他抱在懷裡。
時恬想給衛衣脫下來，但覺得，外套溫暖讓他好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