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你平時對我摟摟抱抱都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你摸我腺體,動手動腳,不算性騷擾嗎?
——不過這次是自己想多了,躺平任嘲,時恬到底沒說話。
隻是表情略有點兒不服氣。
腮幫子微鼓,唇瓣下彎,像條肥嘟嘟氣泡魚。
聞之鷙眼神微暗,垂眸看了會兒,給煙掐滅一彈直接丟進煙灰缸,說:“其實,我覺得你剛才設定挺好。”
時恬:“……”
聞之鷙俯下身,幾乎靠近他臉側,唇邊有淡淡煙草味道。
“我重新咬一次?”
頓了頓,聲音似乎帶點兒淺淡笑意:“這次不偏了。”
“……”
*
聞之鷙剛才失控耗費了大量精神力,本質很疲憊,沒騷幾句就連打了幾個嗬欠。
時恬自覺該走了:“貓呢?我去看看貓。”
聞之鷙一般不在臥室養掉毛玩意兒,懨懨:“樓下。”
“那你先休息。”
時恬趕緊找借口出了門。
樓梯口,湛明正勾著下頜玩手機,似乎一直等在外麵,看見他問:“聞哥睡著了?”
“嗯。”
“哦,那就行,藥吃沒?”
“吃了。”湛明頻頻朝臥室張望,時恬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湛明回頭:“怎麼了?”
“沒有,我就問問,”時恬指指他,“你剛才受傷了嗎?”八爪魚似爬出來,又跪地乾嘔,似乎受了不少程度傷害。
聞之鷙這幾個朋友都挺奇怪,按理說危險人應該離越遠越好,但他們偏偏不離不棄,危難時刻更是敢為人先。
感動帝國啊這是!
湛明沒把傷當回事兒:“有點兒內傷,不過還好。聞哥恐怖地方不在於肢體傷害,而是精神創傷,但我——”
他拍了拍胸口,“心態比較好。”
平時渣男大字報懟臉了還能麵不改色,心態當然好,不過時恬抓住了其他關鍵詞。
“精神創傷?”
“嗯,聞哥精神力很暴虐,對其他人是精神傷害,我比較能抗。”
“?”
時恬沒太聽懂。
精神傷害不是類似於老公出軌對老婆造成心理傷害,冷暴力,網絡暴力?他說這種……還具有實體攻擊性?
他迷惑,湛明也覺得這事說開了比較好,畢竟這倆以後說不定得搭夥過日子,知根知底,不能互相隱瞞。
“舉個例子,好比你走在路上,旁邊突然駛過一輛車給你攔腰撞成兩半,血腸滿地滾落。雖然現實中沒有馬路,沒有車,你甚至並沒受傷,但聞哥信息素會讓你承受同等驚嚇和劇痛,明白嗎?”
時恬哦了聲,似懂非懂:“就,無限月讀?”
湛明沉默了下:“少看點熱血動漫,內味兒太衝了。”
“……”
湛明繼續說:“聞哥信息素會短暫進入人腦,操縱感官,讓那人體會一點點疼痛——”
一點點疼痛有保守意味。
湛明聲音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時恬,似乎有言外之意,“這種疼痛伴隨著聞哥從小到大,隻是暫時讓其他人感同身受。”
時恬怔了怔,想起聞之鷙經常犯頭痛。
“精神力弱就承受不住了,甚至會從精神創傷轉變成生理性傷害,比如肌肉組織明明一切正常卻再也不能使用,雙腿健康卻走不了路,突然失明,耳聾,說不了話。明白了嗎?”
湛明指了指自己鼻子:“不過像老子這種強大Alpha,要不是心態好,早被聞哥搞死了。”
“……”
時恬啞口無言。
湛明話裡沒有一點點抱怨,全是“你就說爺6不6!”得意。
時恬突然有了疑問:“所以你剛才乾嘔,就是因為短暫承受了他信息素?”
湛明點頭。
時恬怔了怔,說出這話,都不像自己聲音:“那一直承受人,會怎麼樣?”
信息素不僅僅承受者能聞到,施加者也能聞到。
聞之鷙信息素這麼暴虐,作為暴虐信息素承載者,他會承受何種程度疼痛?
這一瞬間,時恬希望聽見湛明說聞之鷙沒事兒。
但湛明慢慢點頭,相當於承認時恬猜測結果。
……
無論從哪種方麵來看,聞之鷙,都是個害人害己怪物。
時恬無意識攥緊了手指:“他這麼危險,你為什麼不離開?”
湛明挑了下眉,也點了根煙,在台階上坐下了。
其實挺小時候,湛明還是個小朋友,被他爹牽到聞家麵見宗主,剛對上眼就被同樣是小朋友聞之鷙信息素給搞了。
當時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湛明發誓再也不靠近他,但卻被老爹推了回去。
老爹說,作為聞家世代左膀右臂,你這輩子注定要為聞之鷙保駕護航,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蠟炬成灰淚始乾。
很殘酷,很真實。
小學雞湛明就特彆不服,心想憑什麼?跑去找聞之鷙乾了無數次架,每次被打趴後,聞之鷙都會給他賣跌打損傷藥。
打來打去,直到某天,遞來藥變成了生日禮物。
聞之鷙說他看見其他人有朋友,他也想交朋友。
當時小宗主就站樹濃陰裡,耳側剛烙上刺青,被指甲撓出血痕,低頭看著他。
特彆孤零零一小朋友。
湛明第一次明白這人雖然強但也挺慘,接過禮物,就不找他打架了,找他一起打彆人。
處下來發現,聞之鷙除了失控時像個神經病,平時都挺好。
真挺好。
這麼一晃就十多年。
回過思緒,湛明莫名又扯著唇笑了笑:“那不總得有人流血犧牲嘛。”
時恬似懂非懂,感覺他話似乎說完了,準備下樓。
背後突然響起聲音:“時大哥,你是怎麼想?”
時恬回頭。
湛明問:“你願意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