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聞之鷙走後,門關上。
時恬試著理解應慕懷話意思，他想自己幫聞之鷙治病，自己也如此,目並不衝突。
桌上菜都涼了,時恬扒了兩筷子，說：“爸，你這招真絕，看人下菜碟。”
“……”
顧澈沒心情說話，但時恬還是高高興興，精神蓬勃。
時恬悄悄看他一眼,說：“爸你放心吧，他肯定不會對我怎麼樣。”
他信誓旦旦,顧澈歎了聲氣：“你還小，不懂事。”
時恬很不服氣：“我不小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他對我可好了。雖然聞之鷙性格危險,但不都說,Alpha深情毋庸置疑嘛？”
他心態這麼好，顧澈被鼓舞，憂鬱心情也好受了些：“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有更多選擇。”
時恬笑了笑,兩眼粲然：“我選擇很多！一直是他追我,他對我好,說實話，我感覺他已經被我迷神魂顛倒,怎麼可能不聽我話？”
“……”
顧澈一時哭笑不得。
這皮孩子。
平時沒談戀愛老實很,真談了,說話還挺氣人。
時恬繼續低頭吃飯,安靜了片刻補充：“他真很好。”
話雖如此，言語中有一絲低落情緒，顧澈察覺到時他已經輕描淡寫揭過去了。
“我吃好了，先回臥室了。”
時恬放下筷子，拉開凳子起身。
剛關上門，時恬唇邊笑意壓下去，呈大字型倒上床。
Alpha留宿一晚讓被子裡殘留著淡香，缺失了溫度，仍然撩他失神。
此時此刻，時恬思緒有點兒迷茫。
所謂信息素吸引，源於彼此身體內缺乏某些元素，而另一方信息素正好能夠補充，所以才產生渴望。
所以契合度高，便意味著，彼此能夠彌補殘缺。
時恬抬手對著空氣，透過五指看雪白天花板。
倒回，映著色澤淺淡眸。
——我能彌補聞之鷙殘缺。
我令他心情愉快。
我令他情緒放鬆。
我令他感到舒服。
我令他痛苦緩解。
……
時恬想不到可以做到這些自己到底應該定義為什麼。
沒有完整答案，也暫時思考不出。
午時困意襲來，時恬睡著了。
*
第二天到教室，時恬剛進去，夏侯侯隔空給他丟了袋牛奶。
“送你。”
時恬接過插了吸管，莫傑幾個皮孩子圍班長身旁聊天。
忙著收作業，時恬走近見他們拍大腿拍桌子，議論什麼。
“那他媽太恐怖了！”
“作為他子民，我突然感覺以後日子不好過。”
時恬催促莫傑交作業，他忙著吹牛逼：“我直接就這？這是人乾事兒？”
時恬踢了腳桌子：“快點兒，我要交了。”
“……”莫傑低頭掏桌肚，邊說：“不是我說，宗主這次公共場合造成這麼大影響，居然還屁事沒有？雖然但是，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雲蘇直接懟：“你幾歲啊？十八歲了還問公不公平？媽小學生守則第二條背啥？必須向宗主效忠——”
莫傑白他一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懂不懂？”
他終於翻出作業，遞給時恬，卻發現他沒接。
時恬走神兒了。
莫傑向他挑眉，科普說：“誒，甜哥，那天全城警報，知道咋回事不，其實是宗主！信息素失控了！”
他說話語氣和停頓，特彆像那種報喪太監。
“……”
時恬心口緊了一下：“我不知道。”
“據說人當時在酒店吧，打傷了好幾個服務員，後來警察帶走那過程特彆艱辛，有個警察現在還在接受心理治療。”
竟然還真是那晚，聞之鷙這個逼，真不愧是戀愛腦……
時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談戀愛標記了自己Omega，一時情緒高漲到要做全套不說，還直接信息素失控，瘋了似到處攻擊人類。
這可太騷了。
時恬心不在焉捏緊了作業本：“是嗎？”
莫傑隻是個普通Beta，咂了咂嘴：“我理解不到，問下甜哥，被信息素日到底是什麼感覺？”
“……”
整個班大部分都是Beta，對著大家期待目光，時恬默了默，敲桌子：“交作業。”
“……”
莫傑覺得他很沒意思，轉頭跟其他人聊天了。
時恬交完作業，從辦公室回來，給桌肚裡手機拿出來。
老羅沒在，耳邊閒言碎語不停。
“有一說一，宗主脾氣這麼差，San值這麼低，我不禁為南域以後GDP感到擔憂。”
“而且，他會不會殘暴不仁，濫殺無辜？”
“啊啊啊啊我覺得好恐怖啊，南域要完蛋了！！”
“……”
時恬撫了撫手機，消息跳動，來自聞之鷙。
【在乾嘛？】
——無聊開場白。
時恬打字回複。
【準備上早自習了。】
時恬不太想去醫院看他，所以收到聞之鷙消息，還有點兒心虛。
聞之鷙：【彆打字，我想聽你聲音。】
時恬：【……在教室呀。】
聞之鷙：【讓我聽一句。】
時恬心有點兒軟，湊近對著手機按下錄音。
“早上好，聞哥。”
對方回複很直接。
聞之鷙：【為什麼不來看我？】
時恬：【(⊙o⊙)呃……】
該怎麼說？說因為你爸話我聽著不爽產生叛逆心理了不想來？
時恬說不出口，默了默，開始打岔。
【你什麼時候出院？】
聞之鷙：【接受測試，看危險程度降到無公害範圍內，就能出來了。】
時恬：【哦。】
一時也不知道該聊啥，時恬就看著屏幕等，直到消息再跳動。
聞之鷙：【甜甜什麼時候來看我？】
時恬：【可這兩天不放假呀。】
聞之鷙：【那我能不能來找你？】
時恬；【……啊？】
其實時恬現在沒想好該怎麼麵對他，但擔心態度太直白會傷害到他，接著補充。
時恬；【不過，你要是可以出院話，當然隨時可以。】
對麵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重新跳動。
聞之鷙：【你可以拒絕。】
時恬：【？拒絕什麼？】
聞之鷙：【昨天我考慮了，不是我說提要求你都必須同意，如果想和我保持距離可以直說，我不會強迫你意願。】
時恬怔了怔，看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口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Alpha此刻焦躁。
——他不明白對方是抱著什麼心態說出這句話。
應慕懷說聞之鷙對他產生了烈性依賴。
烈性依賴，即超乎尋常依賴，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每一分，每一秒。
時時刻刻想和他待在一起。
這是部分易感期Alpha會罹患認知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