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可惡。
雖然心裡犯嘀咕,但時恬到底沒說話,等聞之鷙放開自己後就乖乖拉著被角,準備睡覺。
但,睡不著。
身旁,聞之鷙呼吸隨著身形翻覆,似乎也睡不著。
經曆了剛才撩撥,明顯情緒沒有穩定下去。
半晌,耳邊響起聲音:“攝像頭還開著?”
他說病房內監控,時恬答應:“一直開著。”
聞之鷙沉默。
越安靜,氣氛越玩味,
空氣中似乎醞釀著死灰複燃情緒,聞之鷙偏頭,語言中有點兒不甘心和焦渴。
“不然,再親會兒?”
“……”時恬不想理他,“不親。”
聞之鷙嗯了聲,沒再提要求,卻自言自語似:“操,剛才不該停。”
“……”
*
這次,一覺睡到了大清早。
時恬勾著鞋子剛蹦蹦跳跳下床,才擰門,聽見護士長喊聲:“該來換藥了!”
她是負責外傷,長很高,對患者也特彆照顧,專門找過來。
時恬趕緊走,想起來回頭跟聞之鷙說:“我先換藥,一會兒吃了早飯再來找你。”
出門,護士長盯著他直笑:“昨晚沒回病床,讓我好找,跑這兒來了?”
“……”
時恬有點兒不好意思,嗯了聲。
護士長很健談:“男朋友啊?”
時恬:“嗯。”
護士長揉揉他腦袋,話從“你傷口要好好護理”進行到了“我也有你這麼大個兒子”,聽時恬一樂一樂。
身影消失在樓道,聞之鷙回過神兒,到衛生間洗漱。
出來,應慕懷跟聞堰不知何時到,讓人送來了早餐,似乎要跟他一起吃。
聞之鷙用冷水衝了臉,額頭幾縷潮濕沾在皮膚上,有股朦膿困懨懨感覺,坐下,掃了一眼餐桌。
應慕懷問:“昨晚休息好嗎?”
聞之鷙:“還可以。”
應慕懷:“先吃飯吧,應該餓了。”
父子三人都是話比較少,但並不妨礙家庭關係融洽,聞之鷙拿起筷子,眼皮還有點兒睜不開,聽見應慕懷說話。
“抑製環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聞之鷙停下了筷子。
不過很快,他又動了起來,反應很平淡:“去吧。”
聞堰開口了:“其實我覺得沒必要佩戴抑製環,那些媒體和電視台報導,何必理會?”
應慕懷嗤了聲,很不讚同:“被排斥人並不是你。”
“怎麼了?”聞堰偏頭:“我一直認為理所當然。強勢凶殘Alpha保家衛國,社會也必須承受其反作用力。南域要沒有聞家,早在帝國政變時就該被新政權屠殺了精光。”
“那是以前事,”應慕懷皺眉,“現在,學校都害怕他再回去。”
聞堰:“孩子沒書讀了?”
應慕懷:“病情得不到有效控製,學校請他暫時休學。”
聞堰沉默了下來。
聽他們爭論,聞之鷙有點兒事不關己,端起瘦肉粥喝了兩口,夾小菜放嘴裡。
佩戴抑製環,指在腺體附近鑲嵌一隻指環大小精密儀器,通過微量電流刺激腺體收縮,控製信息素分泌。
本來沒什麼大不了,隻不過……這儀器是犯罪殘忍A級戰犯使用較多,需要特彆申請,通過後再去全國集中地方動手術鑲嵌,最後進行長時間測試,確定病情有效遏製後,才能放入社會開始新生活。
應慕懷跟聞堰吵得有點兒煩了,“哐當”一掌拍在桌麵。
聞堰不說話了。
空氣安靜下來。
聞之鷙看他們吵完,說:“我去動手術。”
應慕懷轉頭:“手術和測驗時間,會很長。”
“嗯。”聞之鷙應了一聲。
他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麼情緒,應慕懷對他成長感到過驚訝。記得以前,聞之鷙剛才三四歲,疼了就要爸爸抱抱,應慕懷是個感情冷淡人,第一次覺得生命生出枝杈,長向了另一頭。
五六歲起,聞之鷙仿佛一夜之間變得超出尋常沉靜,疼了也沒多大反應,情緒冷淡。
他似乎無比堅韌。
沒有任何害怕東西。
應慕懷開口:“佩戴抑製環會錄入你個人檔案,以後終其一生無論做什麼,這份記錄都會伴在你左右。”
聞之鷙嗯了聲。他難以去共情那些被他恐嚇過普通人,但自從認識了時恬,第一次產生了並不想傷害某某情緒。
這個某某是時恬,也是其他無關人。
應慕懷從來是好話壞話都說很清楚人。
他接著說:“佩戴過抑製環,在社會上會飽受爭議和歧視。”
這次,聞之鷙有了點兒回應。
“我隻能做到我極致,其他事情,跟我沒關係。”
商量到這,結果很明了了。
應慕懷點頭:“好,去首都防控中心時間還有2天,可能要去待幾個月。”
聞之鷙視線垂落,散漫地盯著桌麵,嗯了一聲。
他得想想,該怎麼告訴時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