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的背景是時摯扮演的賀方凡接到組織通知,要去日本的一位軍官那裡竊取一份情報,因那軍官平時十分謹慎,行蹤不定,他一直沒得手。
但聽說這位軍官最近迷戀上一位百樂門叫做周茵茵的舞女,所以,他就想著從這名舞女身邊入手。
於是便有了賀方凡喬裝成黃包車車夫,守在百樂門門口,伺機接近周茵茵這場戲。
大上海,燈紅酒綠的百樂門正門前。
時摯一身黃包車夫的裝扮,混在一排黃包車夫群演中間。
先拍他在門口伺機而動的戲份。
攝像機鏡頭推進,時摯一秒進入狀態,他收斂住渾身的氣勢,藏匿在黃包車夫之間,眼神不時地盯著百樂門舞廳門口的方向,尋覓著他今晚的獵物。
從舞廳裡來來回回出來了好幾撥人,他都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降低自己在人群中的存在感。
時摯的部分拍的很快,他對人物拿捏的相當精準,那種特工的機警,和戰爭年代大上海底層勞苦人民的掙紮,都被在他這一場戲裡儘顯了出來。
薛藍在一旁看得很是讚歎。
不一會,導演開始在一旁喊薛藍上場了。
薛藍站好位後,王導不放心地在一旁交代道:“藍藍啊,一定要記的眼神,懂不懂?”
薛藍點點頭,“放心吧,王導,您交代的我都記住了。”
這一場裡薛藍在眼神方麵需要有兩個層次的表現,剛出百樂門時,她還是那個曆經風塵的洗禮,風情萬種的舞女,所以眼神要自帶一種風情和韻味。
但當她坐在時摯拉在黃包車上,一個人望著夜色陷入過往的思緒之中時,那時她的眼神中就要是單純之色。
中午在化妝間對戲時,時摯也反複給她分析了這一點,兩人也來來回回演了好幾遍,薛藍對這場戲其實還是蠻有信心的。
導演這邊喊了‘a’。
薛藍便搖搖晃晃地從百樂門裡出來,走到一半的時候手提包還掉落在了地上,門口的服務員幫她撿了起來,並想扶著她出去,誰知卻被她揚手掙脫開了。
當薛藍走到百樂門門口時,她微微抬頭看向鏡頭,眼尾滿是風塵之情。
薛藍剛站在百樂門門口,時摯就瞅準時機,拉著黃包車出現在她身前。
時摯:“小姐,要坐車嗎?”
薛藍慵懶地瞥了他一眼,輕“嗯”聲,然後就抬腳邁上了黃包車,順口報出了一串地址。
時摯抬起黃包車:“好嘞,小姐,您坐穩了。”
王導:“哢!OK,這條過了。”
薛藍聞言神色一鬆,默默吐了口氣。
王導笑嗬嗬說:“藍藍,表現不錯啊,之前還謙虛說自己隻有一張臉,依我看你這演技也很是不錯嘛。”
薛藍連忙擺擺手道:“沒有沒有,是中午時摯陪我對了好幾遍這場戲,眼神這一塊就指導我練了不少次,所以這次才這麼順利,之後還要有勞王導擔待了。”
王導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看向一旁的時摯,“呦,沒看出來啊,時摯,你竟然這麼有劇組愛啊?”
時摯笑了笑,回道:“應該的,人是我推薦的,要負責。”
王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嗬嗬道:“那你之後可是要負責到底啊,這樣吧,藍藍之後的戲份就交給你指導了,也能讓我省點心不是。”
本來決定用薛藍時,王導就做好了要多費一些功夫的準備,畢竟薛藍的演技就在那擺著呢。
時摯也沒推脫,直接應道:“好。”
王導退回機器後,拍攝繼續。
第二場戲是時摯拉著薛藍在大上海街頭的戲份。
黃包車在馬路上正常的走著,夏日的晚風吹來,薛藍按照劇本要求,倚在車沿邊,靜靜地看著馬路邊的一切,看著看著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劃過一抹茫然之色。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冒出幾個小混混當街攔住黃包車。
這個突然的意外正是賀方凡安排的,為了能順利接近周茵茵,所以安排了這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周茵茵身在百樂門這種魚龍混雜的場合,自然知道小混混有多難纏,臉色頓時就變了。
此時已經離開百樂門有一段距離了,再加上夜色已晚,街上本就沒什麼人,若是這時候她被黃包車夫丟下,那下場怕是……
時摯微微側了側身,“小姐,您抓緊了。”
下一秒他竟然急促調轉車頭,然後撞倒了兩個小混混後,拉著黃包車就想跑,但還是被人攔了下來。
接下來,時摯把薛藍擋在身後,與對麵幾個小混混對峙了起來。
眼瞧著兩方就要動起手來了,正好有一隊巡城的警察經過,小混混聞風而散,兩人這才脫險。
這場戲也因為走位的原因,王導又讓他們拍了幾遍後,最後總算是過了。
之後又拍一場,是賀方凡把周茵茵安全送到家後,周茵茵看他受傷的胳膊,想讓他上樓去她家擦點藥,但卻被賀方凡夜深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到這裡,賀方凡已經算是成功地接近了周茵茵,之後再在百樂門前意外碰見幾次後,兩人你來我往間就相熟了,而周茵茵對這個長相俊秀,寡言少語的小夥子也有了興趣。
因為電影時長有限,這些都會被處理成一閃而過的鏡頭,沒有台詞,甚至也不會到最後都不一定出現在電影裡,所以拍起來很快。
下午的拍攝總體來說還算順利。
王導笑嗬嗬地看著薛藍和時摯,說道:“你們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等晚上咱們還要拍一場重頭戲,那才是最難拍的一場。”
兩人點頭應了下來,晚上這場戲正是那場吻戲。
其實這場戲算是薛藍所有戲份裡比較靠後的,但因為是比較重要的一場戲,所以王導就把它提到前麵拍了。
這是王導的個人拍攝習慣,他一向喜歡把重要的戲份提前拍出來,用他的原話說,這樣才能踏實。
兩人才剛回到旁邊的化妝間,時摯的助理大寶就提著飯走了進來,看著他擺著桌子上豐富的晚飯,有葷有素,有菜有湯,還有水果,簡直不要太豐富。
薛藍眼巴巴地瞧著,表示慕了!
時摯遞過去一雙筷子,“一起吃吧。”
薛藍揮手拒絕,“不了,我在減肥,晚餐隻能吃健身餐,我還是等我助理送飯過來吧。”
時摯也知道薛藍現在這個角色對身材的要求很嚴格,也就沒再勸。
就在這時,張佳從化妝間外走了進來,隻是她兩手空空,並沒有看見薛藍所說的健身餐。
薛藍不解問:“我的晚飯呢?”
張佳一臉為難地說道:“藍藍,高哥說你這戲裡都是旗袍,對身材要求特彆嚴格,稍稍有點肉就會特彆明顯,不能大意,所以讓你先忍忍,晚飯這段時間就彆吃了吧。”
薛藍震驚,這是要斷她口糧的意思?!
隻見張佳從兜裡拿出一個小孩拳頭大小蘋果,“藍藍,這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為你爭取的,你快墊墊肚子吧。”
薛藍不可思議地接過蘋果,不禁有些疑惑,他們這是從哪裡找到這麼小的蘋果的?
不過,她也知道高聰的顧慮是對的,旗袍穿她身上她自然是很清楚,說實話,她這一下午一直都在收腹吸氣,就怕一個不注意,那還有些肉肉的小肚子就要藏不住了。
握著小小的蘋果,薛藍羨慕地看著時摯豐富的晚飯,“為什麼你不用減肥啊?”
同為演員,演技上有著天差地彆就算了,為什麼他還吃不胖,就很不公平!
看著薛藍哀怨的小表情,時摯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大寶在一旁忍不住為時摯解釋道:“時哥不用控製飲食,他平時隻要有時間就會運動,所以身材一直保持的都很好。”
薛藍:“……”
好吧,當她沒說。
時摯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吃點,晚上我帶你一起跑步,把吃進去的熱量消耗掉就沒事了。”
薛藍聞言,連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和跑步相比,我情願不吃。”
看著薛藍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時摯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不喜歡運動呢。
薛藍雖然嘴上說著不吃,但多少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
她瞥了眼時摯碗中的醬牛肉,然後狠狠咬了口手裡的蘋果:“等拍完戲,我要去吃一頭牛。”
“不,兩頭!”
時摯輕笑道:“好,到時候我請你,幾頭牛都行。”
張佳:“……”
大寶:“……”
所以,牛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