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2)

第113章

真武軍如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自十二月在瓜州起義成功後,真武軍在節度使反應過來之前就圍下了寰州,直到一月中旬,三洲聯軍久等不至寰州軍,也聯係不上相關人士後,才發覺寰州可能不好。

為時已晚。

經過寰州之戰,真武軍的兵力已補充至八萬。

新洲內應在天不亮時打開了城門,八萬如狼似虎的真武軍衝入新洲,轉眼占領了新洲刺史府,還在睡夢中的新洲刺史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腦袋就被掛上了城樓。

三個月連失三城,節度使磨箴瞞不下去了,終於向大夏皇庭發去軍情折子。

磨箴的折子送至夏皇昆邪弈金碧輝煌的禦書房後,不幸選在今日送雞湯的慕容昭儀因觸犯龍顏,被罰在殿前廷杖五十。

這位可憐的妃子原也是受寵的主,不料因為一碗雞湯而被活活打死殿前。

殿外的求饒聲沒有了之後,內侍進殿稟報:

“皇上,慕容昭儀卒了……”

高坐禦桌的昆邪弈單手撐腮,漫不經心道:

“打了多少下?”

“回皇上,慕容昭儀一共受杖二十四下……”

“昭儀死了,還剩二十六下,朕該找誰要去?”

年輕皇帝的輕聲細語讓殿內眾人都生出一身冷汗。

“我記得,昭儀似乎有隻鸚鵡,能說會道,頗有靈性。”昆邪弈道。

“是……是有此事。”內侍躬身回答。

“把鳥兒帶到朕跟前來。”

“……喏。”

內侍退下了,殿內隻剩年輕的帝王和幾位軍機大臣,帝王不說話,幾位大臣麵麵相覷,不敢輕置一語。

昆邪弈好像才回過神一樣,麵帶笑容道:

“愛卿們麵色為何凝重,可是在擔心金雷十三州一事?這事急也急不來,慢慢的來就好,朕是充分相信愛卿們的能力的……秋奴,把朕新做的‘萬裡路’拿來,讓諸位愛卿也舒舒筋散散骨……”

叫秋奴的小侍應聲,走進側殿,拿出一麵由白骨組成的雪白板子。

乍一看像是獸骨組成,定睛細看便能發現,組成這板子的,是兒童脊椎。

昆邪弈笑道:“這是用上月造反的司馬氏一族幾房嫡子嫡孫的骨頭做的,朕想著,司馬潤亮骨頭如此硬,他的兒孫們定然不差,果然,朕的‘萬裡路’做出來,堪稱絕品。”

幾位大臣被冷汗濕透後背,喏喏不敢言。

“幾位愛卿天天都在官署,鮮少外出走動,長期下去對身體頗為不利啊,這‘萬裡路’,平日放在腳下,無事時踩上一踩,活血舒筋,對身體大有益處……”

昆邪弈還在吹噓他的禦作,先前的內侍帶著一隻關在籠子的鸚鵡回來了。

他讓內侍把籠子拿近,用一隻毛筆逗弄裡邊的鸚鵡。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鸚鵡在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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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一支木棍上跳來跳去。

在幾位軍機大臣的注視下,昆邪弈和鸚鵡玩了一會,臉上露出厭倦神色:“臭死了,讓它去冰桶裡洗洗澡。”

“……喏。”

內侍提著籠子走到定窯白釉剔花蓮花紋的冰桶前,連鳥帶籠按進冰塊化了一半的冰桶。

桶內發出鸚鵡淒厲的慘叫,昆邪弈露出笑容,柔聲道:“昭儀送雞湯前,我們說到哪兒了?”

其中一名大臣躬身揖手:“……回皇上,正說到磨箴不肯回京一事。”

“對……磨箴必然是不肯回京的,他若回京,朕就……”昆邪弈頓了頓,眼中陰鷙一閃而過,抬起頭時又是一張笑臉:“罷了,臨陣換將自古都是大忌,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冰桶裡的聲音漸漸沒了,內侍收回手,籠子重新浮出水麵,一隻色彩斑斕的屍體飄在其中。

昆邪弈歎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朕把‘萬裡路’賜給磨箴,希望他能懂朕苦心,不要再叫朕失望了……”

眾臣道:“……皇上仁德。”

……

脊椎骨製成的“萬裡路”真的行了萬裡,於十五日後到了節度使磨箴的書房。

昆邪弈給磨箴送了人骨腳踏,嚇得磨箴當即給剩下的十個州刺史寫下親筆信——十州聯合,不計一切代價也要鎮壓反賊!

大大小小的戰鬥在一個月內發生了幾十場,失去的城一個沒拿回來,反倒白白折了十幾萬人馬。

打到後來,十州組合起來的烏合之眾學聰明了,打之前先探探對麵那支軍隊是誰帶領,若領頭之人是個玄衣黑馬的少年,那甭想了,有多快跑多快——每個州都想把硬骨頭留給其他州,以至於十州聯合軍打了一個多月,打得真武軍越來越大,自己人馬越來越少。

為了補充兵源,各地都在抓壯丁,許多走投無路的朔人舉家逃向真武軍的大本營瓜州。

秦穠華把安置流民的事情交給了成大任,他在金雷十三州長大,心思又縝密細致,能夠更好地辨認誰是流民,誰是細作。

民心未定,秦穠華的時間大多花在了接見有冤有難的百姓身上,她雖有胡名,但樣貌像朔人的地方更多,百姓們很快接受了她,每日來刺史府鳴冤的苦命之人數不勝數。

經過數月整治,瓜州民心已儘在掌握,秦穠華開始民間走訪,四處送溫暖,每次慰問,都會恰好走漏消息,引來大批百姓圍觀。

從瓜州印刷發行的真武解/放報被不同的人攜帶著進入還未解/放的十州,三五成群的朔人等夜幕降臨,躲在油燈下,低聲下氣拜托識字的秀才給他們念出名為“報紙”的單頁書上寫了什麼,穿長袍的讀書人往往先擺一擺譜,再勉為其難地擔起大任,一字一頓念道——

“真武夫人在瓜州看望慰問城門守衛,強調基層乾部要牢記使命在肩,安不忘危。努力為金雷十三州的光複創造安全穩定的大後方環境。”

“真武夫人考察寰州,看望在寰州一戰中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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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將士,高度評價戰士們在此戰的表現。”

“真武將軍再發神威!聯合軍大將岡闕律被真武將軍斬於馬下!”

“真武夫人探望失獨老人,親自送上戰亡士兵的撫恤金,老人熱淚漣漣:隻有真武軍才能救金雷!”

“真武將軍麵冷心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沁州周邊匪寨被連根拔起,真武軍又添一戰績!”

真武解放報自然每月都會準時送到真武將軍案頭,據說,真武將軍看到這一頭條後,陷入久久沉思。

轉眼,時間到了六月。

十洲聯合軍不僅一城沒收回來,反而又丟了沁州。

聯合軍的軍帳裡如何焦頭爛額暫且不提,瓜州刺史府裡人人喜氣洋洋。

“真武將軍又取了一城,真是少年英雄!”

“聽說岡闕律被斬之前嚇得尿褲子了呢!圍觀的聯合軍那麼多,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來救他!”

“夏人都是窩囊廢,哪敵我們真武將軍英勇無雙!”

“我聽我男人說,真武將軍從來都不坐鎮中軍呢,有這樣勇猛的將軍,真武軍怎能不打勝仗?”

“真武夫人命真好啊,嫁給這樣一個英雄……”

“真武將軍才命好呢!我們真武夫人知書達理,比公主還要優雅氣派,天下女子,除了那已經走了的玉京長公主外,還有誰能比得上?”

“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是真武將軍……”

“人家恩愛不疑,你個醜八怪在這裡說三道四什麼?”

“你——”

花園假山後,秦穠華無奈道:“種玉,你去外麵露個臉。”

種玉爽快地應了,走出假山,大聲道:“你們說什麼呢?不如加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