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可是你連說都不說一聲?”
陸殿卿:“對,這是我的錯。”
林望舒看著他,氣惱過後,她卻是忍不住想,那個手術後需要養身體,恢複不好要養半個月一個月的,他到底是在哪裡做的手術,怎麼養身體的,之後怎麼又折騰著去國外了。
她腦子裡想著這些,越想越難受,酸楚,彆扭,心疼,憤怒,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手指頭都在顫。
這時候,風起來了,卷著雪和黃沙,吹打著窗欞,房廊前的燈籠唧唧吱吱亂響。
屋子裡卻是很安靜,安靜到兩個人的呼吸清晰可聞。
她側首,看向他,就在朦朧的夜色中,她看到他安靜地躺著,側首看著自己。
他並不多話,也不解釋。
林望舒長咬牙:“陸殿卿,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你這樣,我真的很生氣。”
陸殿卿抬手,將她抱在懷裡,低頭親她的臉頰,喃喃地道:“對不起。”
林望舒:“你這樣子,後果挺嚴重的……我們如果要避孕,不是可以用安全套嗎?你可以買到國外的,而且現在你不是在談人口基金對中國的避孕工具援助項目嗎?”
陸殿卿道:“現在國家要把計劃生育提高到很高的高度了,其實我們就算想要孩子,也不可能了,接下來單位就要發布結紮政策,我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這種情況下,我兩個中,必須有一個去結紮,不是你就是我,你才生了孩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再去遭罪。”
林望舒一聽這話,陡然想起來了。
這個時候確實到了要嚴格計劃生育的時候,必須結紮,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越是他這種位置的,越要遵循國家規定。
結紮過後挺難受的,據說要在床上躺很久,而且會一直腰酸背痛的。
反正她一聽就疼。
現在他結紮了,她就不用再受這個罪了,逃過一劫。
陸殿卿又道:“我現在先結紮了,到時候就不存在你我結紮選擇問題。”
林望舒:“這倒是也有道理……”
他家裡人,自然是寵著他護著他的,真發布這種政策,他父母做事比較講究,自然不會特意表示什麼,但是他姑姑可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到時候難免有些爭執。
現在他提前結了,至少不存在選擇問題,他家裡人什麼都不用說了。
她想到這裡,也是沒脾氣了,歎了一聲:“你最近一個月都乾嘛了,怎麼結紮的,你詳細地說,一件事都不能落下”
陸殿卿:“好。”
於是陸殿卿就說起來,他先是約好了手術,離開家後就直接去了醫院,找了協和最好的專家來做手術,手術後,住院了一周。
一周後先協助處理了人口基金會的問題,本來想當時就回來,誰知道國內辦事處遞交的申請文檔中出現一些紕漏,導致援建申請被執行局suspend,所以他隻能匆忙趕往人口基金會,來協調解決。
陸殿卿低聲說:“我也不是故意不和你聯係,是當時走得比較急,也多少有點怕你問起來擔心,想著乾脆養好了再說。好在目前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如果順利的話,人口基金的第一批援助資金會在明年到位,暫定援建天津乳膠廠,大概有三百萬美元,會引進世界最先進的安全套自動生產線。”
林望舒聽著:“援建了後,安全套就會多起來了?”
陸殿卿摟著她,聲音溫和,緩緩解釋道:“不光是安全套生產多起來了,還可以改善生產環境,現在都是手工操作,生產工人環境惡劣,會出現各種疾病,總之,這件事做成,就像你說的,也算是一件功德。”
林望舒聽著,便徹底沒脾氣了。
他自己做了結紮手術,還在那裡奔波著去替彆人操心避孕工具問題,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
給自己關鍵部位來那麼一下,千裡奔波之後,他依然可以在風沙漫天的庭院中,將所有的傷痛像拂平浪花一樣輕易抹去,對她露出淺淡溫潤的笑。
這就是陸殿卿。
她便抱住了他:“可我想想還是有點生氣,你都沒和我提……我都不知道……”
陸殿卿:“我這麼做,是因為單位的事情,政策馬上要發布出來,我們在這個職位,是必須遵守國家政策的,當然,也是考慮到彆的原因,所以我也沒辦法。”
林望舒:“嗯?”
她陡然想起這一段他的異樣,咬唇看著他:“陸殿卿,你給我老老實實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