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 228 章(1 / 2)

第228章正文番外之那封信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國慶節滿街燈火,激光煙火璀璨。

林望舒相信,經過這一晚,會有無數的普通老百姓對於激光這個領域有了更深的認知,激光學也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而就在一片片的讚譽和驚歎中,陸殿卿和林望舒攜手回到家中,找到了那封信。

那封信曾經被水泡過,曾經被拆開封起,又這樣被夾在書頁中仔細地珍藏了很多年。

寫出這封信的時候,陸殿卿隻有十八歲,是他最沉默的時候。

那一段,他經常會埋頭在書案中,整整一天都不說話。

他的母親早已經遠渡香港,杳無音信,生死不知;他的家族處於壓抑沉悶之中,處處小心;他的父親消沉寡言,忙於工作,總是數日不見蹤跡。

他清楚記得,當時他坐在窗前,埋首書案,鄭重地寫下那封信,就像年少時一筆一劃練習書法一樣認真。

他心裡有許多話要說,心頭總是浮著許多擔憂,卻無法訴諸於口。

許多措辭湧上來,但他總是會覺得,太過輕浮,不夠收斂,會嚇到她。

亦或者這封信中途因為種種原因被人截下,自己太過直白的表達會給她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在這個年代,男女作風問題足以毀掉一個人所有的前途。

記得那個時候,他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窗欞外梨花盛開,牆外有那麼一株,嬌豔潤白地搭在青磚牆頭上。

他便想起她趴在那樹上,睜著大眼睛看他的樣子,還有她翹首望向自己時的笑。

這些,他寫下的每一張字帖記的,他背下的每一段英文記的,他自己當然更記的。

於他而言,那就是六月裡最嬌豔明媚的太陽,照亮了他沉悶而刻板的生活。

於是當時的他,深吸口氣,將原本的紙張揉掉,終於重新鋪展開一張紙,然後鄭重其事地寫下:“林望舒同誌,你好”。

……

而此時此刻,穿越了二十年的歲月,陸殿卿再次看到那封信。

窗外的激光煙火聲不曾停歇,一朵一朵在空中綻放得絢爛多姿,胡同大喇叭廣播裡播放著振奮人心的國慶音樂聲,其中又夾雜著老百姓的歡呼叫好聲。

這是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是一個收獲成果的夜晚。

陸殿卿和林望舒倚靠在床上,一起看完了那封信。

陸殿卿指著最上方已經泛黃的水漬,道:“這個地方原本應該是林望舒同誌你好。”

林望舒直接給他笑出來了:“怎麼這麼傻呢!”

陸殿卿聳眉,無奈地看著她:“你都說了不會笑。”

林望舒:“我乾嘛要說話算話?我答應你要說話算話了嗎?”

陸殿卿啞然,之後無奈笑了:“算了我已經習慣了。”

林望舒收斂了笑,低頭看著那封信:“我覺得沒有收到那封信,也沒什麼,年輕時候的我,即使看到了這封信,也未必能讀懂。”

那是一份過於內斂鄭重的信,如今曆經世事的林望舒自然能讀懂一個少年壓抑卻熾烈的心事,那是奔湧於冰山之下的滾燙。

但是當時的她,未必能讀懂,也不過是當成尋常的問候,至多是孤寂困頓生活中的一點寄托罷了。

陸殿卿再次看向那封信:“如果你當時收到,你是不是心裡會寬慰,會喜歡一些?”

林望舒道:“沒有如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我沒有收到。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我應該慶幸,在我已經能夠讀懂世事的時候,看到十八歲的你向我表白。”

她笑望著他:“我覺得你十八歲的時候,好像更可愛一些。”

陸殿卿挑眉:“你這是嫌棄我年紀大了嗎?”

林望舒:“多少有點吧……”

陸殿卿摟著她的手輕捏了下她的腰:“沒關係,你如果想看的話,我現在也可以寫給你,我覺得自己還能寫出來。”

林望舒:“算了吧,實際點,你還是沒事幫兒子寫寫少先大隊學習心得吧。”

陸執葵不愛寫那個,陸守倞也不愛寫那個,兩個孩子都很犯愁。

林望舒當然也不愛寫,所以這個責任就落在了陸殿卿頭上。

他寫得很好,兩個孩子都被表揚了,老師要求他們再接再厲。

於是三十幾歲的陸殿卿,就成了兩個孩子的禦用代筆。

陸殿卿聽著,笑出聲,歎道:“養兒方知父母恩,當人父親可真不容易!”

林望舒卻將目光再次投入到這封信上,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輩子,想起來自己困頓艱澀的知青生涯,也想起來和雷家糾纏的那十年。

她低聲說:“你還記得,我博士畢業的論文,曾經感激過一個人嗎?”

陸殿卿:“當然記得。”

林望舒:“你從來沒問過我。”

陸殿卿眸光溫煦,望著她道:“我知道你有一些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不過沒關係,你不說的話,說明我沒必要知道。”

林望舒:“我表現這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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