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南下(1 / 2)

秦風合該千刀萬剮,死有餘辜。但死得不明不白,就是另一回事了。

謝重姒翻開薄錄,問道:“怎麼死的?總不至於牢房飯菜太差,餓死的吧?”

謝治看她口無遮攔就頭疼:“下毒。死的時候舌頭發青。陳嶽將三天來,所有送飯菜的都捉下獄審問。其中一個新來仆役有鬼,咬舌自儘。再一查他家人,幾天前就被送到京外不知所蹤。”

“誰做的,查到沒?”

謝治拿過葉竹給他倒的茶水,沒喝,指尖蘸水,寫了個“氏”字。神色凝重。

他說道:“還在跟進。怕是和他們脫不開乾係。有人看到排雲紡的裁縫,上門給他小兒量過衣裳。”

排雲紡屬揚州齊家,各地有分家,是大齊數一數二的衣鋪。一個清貧獄卒,不可能有那銀兩喚人上門。

秦風這人一肚子壞水,說的話半真不假,他們還在辨析挑揀,快要撥開雲霧了,啪嘰一下人沒了。

這口氣不上不下堵在胸口,謝治也悶得慌,又端過另一杯涼茶一飲而儘,道:“真是反了他了。皇城之中,天子腳下,三司會審,我親自督查——這手腳動得,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謝重姒司空見慣,將薄錄翻到最後一頁,猛地合上,喃喃道:“沒說。”

“嗯?”謝治看她。

謝重姒:“沒有提到母後遇刺,秦風沒說。”

謝治頓了頓:“我暗示陳嶽讓他問話,沒審出,就是真的不清楚吧?”

謝重姒卻不信,越過刑部,去大理寺那要了另一份原始記錄。

記錄上,用了個含糊其辭的“可能”。

“先皇後殤歿,秦家恐有插手”——可能有關。

也可能無關。

刪減省略,再自然不過了。

這事,兄妹倆都未聲張。

她哥沒那麼敏感,謝重姒卻是心沉了又沉。

這點貓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管中窺豹,氏族勢力的滲透可見一斑。

謝重姒清楚謝治個草包架子,除了臉貨真價實,彆的要多水有多水——當年策論還是她替他應付少傅的。

當即更換了寄往鬼穀的書信內容,指名點姓了幾位熟悉的師兄師姐。

等百十來天後

,手腕骨傷痊愈,親自登門拜訪了蘭妃一趟,說了三四個時辰的體己話。蘭妃對秦雲杉的仇恨都勾了出來,強忍著悲痛送走謝重姒,推開塵封數年的女兒臥房,一邊掉眼淚一邊狠狠地呢喃:“蓮嬪……”

謝重姒打點完宮裡,就開始連夜收拾衣物。

葉竹被她嚇了一跳,想勸又不敢勸,她挪了挪步子,打算偷咪咪出去通風報信。謝重姒就甩了個空包袱給她:“小葉子,你的東西也收拾下。趁夜去江南,查事。”

葉竹:“……”

她跟著謝重姒連夜出了望都,整個人還是懵的。自言自語:“我這是跟著殿下發什麼瘋?”

謝重姒接話:“失心瘋行了吧——快走吧,走三四天才能到下一個驛站。行了彆生離死彆似的一步三回頭了,讓父皇皇兄曉得的話,不僅跑不了,還得吃不了兜著走。放心,這兩年風調雨順,南匪也被剿得隻剩老弱病殘了,沒多大危險的。更何況,師兄師姐會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