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貓捉老鼠(1 / 2)

沈良州足足衝了十幾分鐘的涼水澡, 裹著浴袍從浴室裡一腳踏出來, 認命地發現自己居然還在肖想。

他可能真的有病,還病得不輕。

他真的不覺得自己會對一個未成年, 饑渴到這種地步,令人發指的地步。

中途手機鈴聲響了四次, 這會兒才停歇了。沈良州掃了一眼屏幕, 回撥過去。

“我說沈哥, 您這又瞎忙活什麼呢?我給您打了說你電話都不接。”

梁博那邊氣氛正熱,吵,他的嗓音也就抬高了好些, 十分聒耳。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沈良州剛被攪得心情煩躁,冷淡地掀了掀眼皮。

“吃槍子兒了, 這麼暴躁?”梁博嘖了一聲, 興致勃勃地提議到, “我這邊溫泉趴過會兒有拍賣會,來不來?”

“無聊。”

沈良州沒多少興趣問他,為何要在溫泉邊開拍賣會。不用猜也知道, 不是什麼正經拍賣。

“彆介啊, 這裡拍賣的可是有一水兒的美人兒。不是我說, 漫漫長夜多沒勁啊,你不拍憋死啊, 人生就是要拿出來浪啊。”梁博堅持不懈地繼續他的洗腦大業, “全是身嬌體軟大長腿, 很符合你的審美。你想想,就那細腰,在水裡從後麵來,肯定很……”

沈良州聽著他沒完沒了的小黃-書式解說,覺得溫泉裡的水都快濺到耳廓了,挺想讓他閉嘴。

梁博上個月玩過火了,被家裡關了大半個月的禁閉。傷疤沒好就忘了疼,活像是智商欠稅。

“上次吃的教訓不夠,作死啊?”

“得,您聽聽您都說了些什麼,多不仗義,哥們兒我怕你悶死。不玩就不玩,過來露個臉兒啊,”梁博費儘心機地忽悠,“後山還有個午夜賽車,找找刺激也行啊。”

梁博也是稀奇,大約是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或者不爽有個人特立獨行,這麼多年來,一直致力於給沈良州塞女人。

在被沈良州拒絕到麻木後,梁博猶豫了幾天,還給沈良州塞過男人。當然,他被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

沈良州覺得他有病,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沈良州按了按眉心,實在被他叨叨得心煩,改了口,“在哪兒?你說地兒。”

梁博一聽就樂了,“這就對了嘛,我把地址發您。”

沈良州到了那兒,發現梁博形容得有夠匱乏,不知道誰想出來的點子,浮在水麵的美人打扮得像角色扮演。梁博打了個響指,款款走出來一對雙胞胎,分彆穿著黑白紗裙和芭蕾舞鞋,奧傑塔和奧吉莉亞。

“怎麼樣?”梁博期待地看著他。

梁博可能對他有什麼誤解。

他並不鐘情會跳芭蕾的女人,而是恰巧,他鐘情的女人會跳芭蕾。

“沒勁。”沈良州冷淡地看了幾秒,所有念頭都被澆熄了。

他真應該謝謝梁博。他剛剛還因為今晚對顧嬈停不下來的念頭耿耿於懷,畢竟這會顯得他很饑渴一樣。

現在看來,他還沒禽-獸到那種地步。

隻不過兩個月,可真他媽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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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上次的惡劣玩笑之後,顧嬈消停了好長一段時間。

也不是刻意躲著,她是真的忙,因為各人的檔期問題,協商統一後拍攝,整整奔波了十多天。忙完了離學期結課也不遠了。沈良州也不是一直在滬上,這幾天剛好跟她錯過去了。

顧嬈剛出圖書館,就被人叫住了,“誒,清和,等我一下。”

顧嬈停住腳,不動聲色地看向她,是同班的一個女生,陳佳。

陳佳也沒繼續兜圈子,開門見山,“下午有個飯局,你也來吧。”

“嗯?”

陳佳“哎呀”了一聲,拍了拍額頭,“我都忘記了,你之前不是忙著節目嗎,這是小組作業,組裡拉了好些讚助。人家請吃飯,投資爸爸,不太好推。”

似乎是怕顧嬈不去,她又補了一句,“反正好些人呢,玩會兒就回來好了。”

期末作業確實有一項是半小時電影,係裡按學號分的組。因為這份作業可以參加幾所高校聯合來舉辦的比賽,所以有不少人重視。

顧嬈不太喜歡酒桌上那一套。

她倒是能熟稔地在飯局酒桌上跟那些老油條你來我往,那也要看她高不高興。

那個投資人,謝青縵還跟她形容過,“真不知道你們組,到底怎麼搞定的,那個中年老男人手腳不老實,你見著就知道‘油膩’倆字什麼意思了。”

據說讚助就是陳佳搞定的。

顧嬈前期沒怎麼參與,這下自然也沒拒絕的道理,太不好看了。

“行,走的時候叫上我。”

陳佳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說好了,知道你是大忙人,可彆臨時有事,我很為難。”

下午,車子行駛到半道上,沈良州給她發消息,“我剛下飛機,在哪兒呢?”

“今晚有事。”顧嬈發了個地名給他,“係裡有個飯局,晚點再找你。”

“我去接你?”沈良州回她。

“彆吧。”顧嬈思忖了幾秒,直接回絕了,“你一來,肯定又是焦點,沒意思。我待半小時就下去,你彆上來。”

陳佳指的那條近道偏巧堵了,結果兩人姍姍來遲。

飯局在一個高檔私人會所,環境雅致,私密性很好,隻不過酒桌上照舊是亂哄哄的,鬨得很。

顧嬈和陳佳急匆匆地推門而入,投資人於總等了幾分鐘,明顯不太樂意。他正目不斜視地往外走,先到的同學都不敢拉,氣氛很僵。

於總掃了一眼,視線就纏在了顧嬈身上,臉色明顯和緩了。

漂亮,令人驚豔的漂亮。在申戲這麼一個美女如雲的地方,怕是也翻不出來第二個。

於總揶揄到,“見宋小姐一麵真不容易啊,我在這兒都快望穿秋水了。”

“於總,實在是路上堵車,來晚了,自罰三杯。”陳佳十分會說話,當即就給人使了個眼色,爽快地把酒喝了。

既然來遲了,也沒什麼好說,隻是顧嬈剛剛端起酒杯,就聽到於總笑道,“怎麼好意思讓這麼漂亮的小姐罰酒,出來吃飯,彆那麼拘束。”

說著他伸手,似乎要拍顧嬈的肩膀。

顧嬈腳步一動,巧妙地避開了,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於總太客氣了,來得慢是我的錯。”

他那手還僵在那,連帶著臉色不上不下的,難看著呢。

“於總彆見怪,清和可不是跟誰都這麼爽快呢,平時我們都叫不出來,還是您麵子大。”陳佳打圓場。

於總雖然不舒服,臉色到底和緩了許多。

顧嬈感覺身後有人撞了一下,然後她就坐到了於總的旁邊。

這麼一個小插曲沒人留意,但那個於總顯然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陳佳確實有舌燦蓮花的本事,三兩句話又哄得他心情大好,不過這個投資人像是較真了一樣,三兩句話不離顧嬈,時不時走扯回到她身上。

飯局上吃飯從來不是重點,基本全程與酒為伴。菜還沒上,酒已經見底了。

“宋小姐年紀輕輕就如此出眾,於某敬你一杯。”

這個年紀比她大了一輩的投資人,也不知道哪裡想不開,尋個由頭就灌她酒。顧嬈雖然知道酒桌上的套路,也耐不住被人盯緊了折騰,左防右防,也不可能滴酒不沾。

又一杯酒送到眼前。

氛圍烘托得剛剛好,周圍有起哄的,這種摻了彆的意味卻又不挑明的勸酒,實在是讓人生厭。

因為甭管怎麼反感,這種沒挑明的東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就是沒眼力勁兒。

明擺著,她沒興致搭理一個油膩的中年老男人的覬覦,不過她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弄得太難看。

畢竟這時候由著自己氣性來,損得卻不隻是自己利益,這讚助不是她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麼一想,顧嬈氣順了點兒。

她剛要接過來,一隻手奪過了橫在她麵前的酒杯。

清冷的氣息隨著來人的身影壓了下來,酒桌上的氛圍明顯僵硬了一兩秒。

沈良州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嗓音清朗沉緩,“她不太會喝酒,我陪你喝?”

這是個問句,卻沒詢問的意思。

於總看清了對麵的人,蹭地從座位上彈起來了。沈良州是誰啊,捏著圈子裡命脈的人,說句話他就得涼。

沈良州是可以隨便敬個酒,他願意喝沒什麼,可彆人不敢隨便接。

但他還來不及阻止,沈良州已經端起來,一飲而儘。

“沈總……這麼巧……”於總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舉著也不是,很滑稽。

沈良州也沒把這人放在心上,就是一房地產商,這幾年市場不太景氣,一把年紀了還整天出來偷腥,專打年輕小姑娘的注意。

“我約個朋友吃飯,沒約到。”沈良州輕笑,微微挑了下眉,“我被晾了半個小時,隻好不請自來了。”

“沈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於總笑得比哭的都難看,他很想解釋一下,可惜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措辭。

“誤會?”沈良州半笑不笑地看著他,眸子裡覆了霜雪,寒得徹骨,“我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結果她是被於總叫走,陪你喝酒了?我看是於總的麵子值錢。”

沈良州的語氣很淡,甚至稱得上溫和,但是他都快把“老子很不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一股冷氣順著腳心鑽上來,於總酒都醒得差不多了,聽這意思,他成了搶了人耽誤人時間的罪魁禍首了。

所有的視線都聚攏在顧嬈身上。

“……”

沈良州給她發了不少消息,不過她手機靜音,沒聽到。大約是等得不耐煩了,索性直接上來了。

“宋小姐應該是喝醉了,才沒留神……”

沈良州掀了掀眼皮,“喝醉了你還灌她酒?”

“是我喝醉了,我喝醉了。”於總改了口,“我自罰。”

他端起一杯酒灌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嗆得還是急得,臉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