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對殺:一行(2 / 2)

蘇穎從後台回來,麵色實在是稱不上好看。評審團的其他人都有意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不知是誰開始鼓掌,全場才被帶動起來。

顧嬈並無驚訝。

她本來就知道名單最後是她的名字,評審團其他高層早已經越過蘇穎,原信函裡裝的就是“宋清和”三個字。

顧嬈今年還肯來這裡,就是期待著蘇穎最後一刻才知情的憤怒和震驚。

不過蘇穎比她原計劃的還要慘。

也不知道齊晟跟她說了什麼,蘇穎改了主意,她不惜臨時推翻之前的名單。

這舉動搞不好會被評審團當場質疑,麻煩特彆多。但她已經顧不得了。

蘇穎並不知道名單裡寫著“宋清和”,所以出了齊晟這個意外後,才著了急。她火急火燎地在頒獎導演之前去後台,禮儀小姐還未來得及將公布名單的信函放上托盤,她就給劫走了。

蘇穎今晚被裡裡外外耍了個徹底。

評審團猝不及防地換了江山,又被齊晟輕描淡寫地點了一句,背叛加威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顧嬈從上台那刻開始就代表了今晚會被媒體狂轟亂炸,她沒跟齊晟打聲招呼的功夫,不過他也沒留下跟她談談交情的意思。

她致獲獎感言的時候,他就起身離場,大約真覺得這流程無聊至極。

蘇穎心裡不管怎麼怨懟憤恨,麵上還得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去,一直送到他上車。

齊晟落下車窗,薄唇扯起古怪的笑意,狹長的眸子亮得駭人,“蘇總,這麼麻煩你,還請見諒啊。”

蘇穎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僵笑著想要說點什麼好聽的把這個瘟神送走,結果他似乎懶得聽她虛與委蛇,突然轉了話鋒,“不過你最好想清楚點,你沒事找死,犯不著拖上我。”

“齊總,我——”蘇穎的心沉了底兒。

“我這幾天被人嘮叨得心煩,大老遠跑一趟看這玩意兒,很浪費心情。以後沒這個功夫給你提醒,”他半眯著眼睛低笑了聲,嗓音透著陰鷙地寒意,“懂吧?”

“……懂。”蘇穎的嘴唇顫了顫,麵上失了血色,各種情緒交雜在了一起,“懂。”

一直到車子絕塵而去,蘇穎腦子裡還在重複他在台下時不鹹不淡的提醒。

車子更滑出去的時候,電話如約而至。

“成了?成了趕緊的,你那局快給梁博造沒了。”沈良州那邊聲音有些吵,他的嗓音淡淡的,“我還要接人,不收拾這爛攤子。”

“操。”臟字瞬間滾過喉管,齊晟笑得有些沉鬱和氣悶,“我這兩天聽你跟顧二念叨出繭子了,你們兩個人收拾不了這麼一個貨色?現在使喚完我就想走,想死?”

“我倒是想拿她開開刀,鬨起來不好看,嬈嬈又不準我管,我這不是不好出麵嘛。”沈良州挑了下眉,罕見地學著梁博慣用的強調,同他開了句玩笑,“兄弟之情,沒齒難忘,今晚被你裱個相片供起來,每天拜一拜,滿意嗎?”

“滾。”齊晟按了按眉心,似笑非笑地透過窗影凝視著夜色,懶懶散散道,“我說你跟顧二就犯不著折騰我,多此一舉。”

他看得分明,她早就心有成算了。

也就是沈良州半分舍不得委屈她,顧淮之又嘴硬心軟,生怕她被怎麼著了。這兩人怕麵子上不太好看,父輩牽扯又多,不好動手,然後就跟神經病一樣念叨了好幾天。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顧家的小丫頭柔弱不能自理,多溫順乖巧容易被欺負似的。其實是個最能禍害人的主兒,不折騰彆人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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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州剛把外套撂下,身後有人靠近。

細微的香氣和地麵上的影子無一不提醒著他,他挑了下眉,當作沒看見。

顧嬈從他身後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彎唇輕輕一笑,“你這麼怕我受欺負啊?”

“當然不全是。”沈良州握著她的手腕轉過身來,“我怕你較真了在演員這條路上再耗幾年。”

“這倒不會,還沒什麼東西的保質期能在我這裡超過五年。”顧嬈垂眸,若有所思道,“除非我做不成。”

她剛洗完澡,發尖還掛著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肩膀上。麵上因為困頓的緣故,慵懶又嫵媚,清豔得像掛露的白玫瑰。

“哪有你不行,蘇穎毫無防備被捅一刀,沒幾個人能做到。”沈良州拿過她手中的毛巾,蓋到了她頭上。

她的視線剛被遮住,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琢磨多久了?”

“彆扯,變醜了。”顧嬈拉開了他的手指,思量了幾秒,“我雖然不擅長政客那一套,不過天天看,那點手段到哪兒都是一樣用。我又不是隻知道悶頭做什麼,蘇穎這種人看著風光,不缺人想讓她下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利益是最能永恒的。雖然說起來容易,不過顧嬈有這想法,不僅要讓大部分人因為利益或者交情站在自己這邊,還得有個真能取代蘇穎的人選才行。

“而且現在時間微妙,娛樂圈整頓,影協正換人,過段時間格局可能又改了。所以想立個公證權威人設的多著去了。”顧嬈突然想到什麼,看了他一言,“我好奇蘇穎有什麼把柄落在三哥手裡了,這麼怕他?”

“蘇家欠他錢。”沈良州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她的長發,“也不止蘇家,齊三投資涉獵的領域不止一兩個,說句話蘇家就得傷筋動骨。”

齊晟十七歲就被叫做“小股神”,這些年完美演繹了點石成金。

人為財死,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財神爺。

“現在就挺好,你什麼時候退了?我還是挺喜歡你跳舞的時候。”沈良州忽地笑了笑。

“嗯?”顧嬈稍怔。

沈良州將手裡的毛巾撂到一邊,半笑不笑地垂眸凝視了她半晌,箍住她的腰身,俯首咬住她的耳垂,“柔韌性好。”

顧嬈輕咳了一聲抬手敲他。

他抱著她飛快地轉了一圈,顧嬈下意識地纏著他的腰,勾住他的脖頸,“欸,你慢點。”

他垂眸睨了她一眼,抬腿往樓上走,“你上次在床上可不是這麼喊。”

“閉嘴,你閉嘴!”

沈良州剛把她壓在床上,床邊的手機鈴聲大作。沈良州沒有搭理的意思,捏著她的下巴往下吻。

她剛想往床頭摸索,手腕被他狠狠扣住。

顧嬈空閒的手推了推他,側臉躲了一下,“我的電話。”

沈良州不知道她執著個什麼勁兒,拗不過她,一手撈過來她的手機,給她看了眼。

顧嬈一看到備注瞬間沒了接聽的意思,“靜音吧,我遠親叔叔,估計又因為一個垃圾貨色跑我這裡討人嫌。不給我打電話,我都快忘了還有他這一茬了。”

不過她這個遠親叔叔,也快沒空閒煩她了。

明天,她的嬸子就會“湊巧”發現兩人關係,“湊巧”跟尤箬狹路相逢,尤箬又“湊巧”被記者拍到。

按照她嬸子的火爆脾氣,這事兒根本沒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鬨到老爺子跟前就不錯了。

而天天通稿宣傳自己是實力演員人設的尤箬,突然變成人人喊打的小三,可能蠻有意思。

沈良州的關注點不在這兒,“你給他備注‘八戒’?你給我備注了什麼?”

以前他就發現顧嬈喜歡給人一些稀奇古怪的備注。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想起這件事。

顧嬈並沒攔著他翻,沈良州掃了眼屏幕上的備注,低聲笑了笑,“my sensi?”

顧嬈沒解答,他也沒問。他大致猜到了備注的意思,Sensi在日語中是“老師”的羅馬音,也是“先生”的諧音。

沈良州被她的回答愉悅到,攬著她腰身的手收了收,指尖一寸寸數她的脊骨,他俯首想吻她的時候,被她再次打斷,“那你給我備注了什麼?不會是‘顧嬈’吧……”

顧嬈真覺得他做得出來,估計最多備注個“老婆”。

沈良州不滿她的溫吞,微微地眯了眯眼,答了句,“一行。”

一行?

“什麼……”顧嬈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言語就被他吞沒在唇齒之間。

他撬開她的貝齒,拉著她沉迷,等她沒有任何心思問了,他將她翻轉過來,壓在她後背上笑了笑,“就是現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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