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知道假現代人渝昔眨了眨眼睛故作深沉，沒說話。
任景見狀笑了，少年睜著一雙懵懵眼睛看起來居然莫名有些可愛，疏離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他以為渝昔這樣富家子弟更喜歡參加高檔戶外活動，沒有玩過這種軟件，再開口就自然了些：“I站是現在很受年輕人青睞一個視頻創作和互動平台，前段時間剛剛舉辦過一場夏日祭慶典，其中就有虛擬歌姬表演互動項目。這個運用是AR技術……嗯，這個你知道嗎？”
“AugmentedReality？現實增強？”
“對！”，任景眼睛一亮，他果然明白，於是接著往下說道：“一般來說這個技術比全息投影成本要低，但在低預算情況下AR一般能取得比較優秀表現。但它有個弊端……因為他是使用實時渲染將輔助信息疊加到轉播畫麵中，所以其實現場觀眾體驗感是比較差，現場什麼也看不到。”
“這項技術更多還是運用到直播轉播行業中去，所以我想……為什麼不能一開始就選用最優秀技術呢，而不被成本和技術所限製呢？”
“你是想讓全息投影成本降低，將其優化成為能夠被人更普遍應用技術，對嗎？”渝昔一針見血地指出。
一下子就被點出來，任景臉色頓時紅了起來，再度緊張地捏了捏手心。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少年笑他癡人說夢不自量力話，抬頭一看，渝昔竟然在玩手機！
這比他被人笑做白日夢還生氣！
不讚同就不讚同，為什麼要當麵這麼不尊重人呢！任景臉色難看起來，語氣生澀：“渝昔，你在做什麼？”
渝昔把目光從手機屏幕移到他隱含薄怒臉上，無辜地說：“我在算，我們研製出這個作品所需最低成本呐。”
這是他沒想到。
任景一愣，道：“你覺得我們倆可能做出來嗎你就開始算成本？”
“不是可能，是一定。”渝昔語氣好像在說今天一定會下雨一樣。
任景瞠目結舌，沒見過這麼傲人：“你、你，我們還是大學生呢。”
“嗯。”
“我甚至一篇論文也沒發表過！”
“哦。”
“那你還這麼自信！”任景他人傻了。
“如果你也覺得是絕對不可能完成事情，你也不會來找我了對嗎，你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身前少年麵容並不完全成熟，肩膀單薄而瘦削，一雙眼睛卻如燦星，看得他心口發燙，他聽到自己用有點抖聲音說，“……你怎麼不說我是在做夢？”
“如果你不去嘗試，那就是做夢。所以我不會笑你，因為你現在是在追夢。”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真誠眼睛，他想。
任景勉強收斂起被少年挑得波濤洶湧澎湃豪情，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他聽到渝昔問他：“但是你看好全息投影其實也有很大弊端，它為什麼不能從高端技術層麵走下來你知道嗎。”
鼓勵完人，還是要適當敲打敲打給個警鐘，渝昔態度變得嚴肅起來。
這題他會，他趕緊說道：“技術難度很高。”
“以現在科技水平來說，真正全息還是很難達到，要麼成本讓人望而生畏，要麼就是偽全息。也就是現在這個領域內用得最多光學錯覺技術，佩珀爾幻象。這對於環境也有要求，需要在黑暗和特定觀看角度才可以實現。同樣，對設備也有要求，現在采用較多是全息屏，這種一般造價昂貴耗時，亦或是霧幕，但這又對濕度有要求，擬真度也不夠高。”
乍一看好像全是毛病，但轉念一想倒也是一個很好研究課題。就好比一個考試不及格孩子進步空間總是比考九十分孩子大。越是難啃骨頭，隻要能研究出一點有價值突破，那在業界內貢獻和隱形利潤也是巨大。任景深諳其理，所以也並不全是做白日夢。
而且……
“最難是，構建全息圖像這一塊非常耗時和困難……這也是我找你最大原因。它模型算法我實在沒有頭緒……”
渝昔笑起來：“既然你赤手空拳做全息投影夢都敢做了，既然是夢，為什麼不敢再誇張一點呢？”
“你意思是……？”
“你敢想象虛擬偶像在舞台不受限製地表演，那為什麼不敢想象直接撤掉巨大，耗資最重投影屏呢？”
任景眼皮一跳，因為過於震驚反而愣了好幾秒才問道：“你是說，無介質成像？！”
渝昔笑而不語，任景隻覺得和這人比起來自己那些構想都是小兒科，這人才是真荒唐！
“你怎麼可能、你，你難道要挑戰做真正全息嗎？這怎麼可能！”
如果這能做到，那麼手機裡視頻通話或許真能和科幻大片裡一樣浮現出真人影響，仿佛麵對麵交談；也許真去到電影院就像身臨其境，做到真正“上帝視角”；也許……但這怎麼可能！
渝昔當然也知道現階段科學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真正全息，但他也很好奇，未來科技在現代究竟能發揮到幾分。
於是他大手一揮，仿佛一個無理取鬨甲方，寬慰任景道：“世界上最大數字如果不計較意義話，在常規數學中就是無窮大。我們能無窮大嗎，不能也沒事，儘量靠攏趨近就好了嘛。”
“我們能失敗嗎，可以。因為反正是夢嘛。”
任景覺得他荒唐，但是又忍不住跟著這個胡說八道人去構想，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自己夢想被人理解，還是該懊悔理解自己人可能是個瘋子。
他最後問：“你說我是追夢，那你呢？”
這個問題渝昔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他：“造夢吧。”：，，，